云木森怔了一下。
尤其是看到出现在他眼前的人是萧寒的时候，他的脸色骤然一阵发白。
说实话，此刻，他的心中颇是有些不满。
因为他是在没想到，眼前这位口口声声对他讲述自己悲惨命运的人竟然如此心狠手辣，一出手就直接要了几十位修炼者的性命。
他强力压制住心中激动的情绪，抬起头看了一眼身前的萧寒。
他颇是沉重的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脸肃穆的说道：“萧公子出手是不是有些过重了，这些人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至于个个都是穷凶极恶之徒，你真的没必要一个活口也不留。”
萧寒眉头微微一蹙，脸色顿时有些不太好看，正要开口，却被突然冲过来的云雀抢先一步。
云雀俏眉微挑。
她有些不悦的看着她的父亲云木森，说道:“爹爹，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冷哥哥他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冷哥哥他只是表面上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他体内流淌的血比我们大部分人都更加热乎。”
云木森扭头瞪了她一眼，不过没有吭声。
云雀的语气顿了顿，气鼓鼓的继续说道:“爹爹，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云木森。
云木森仍旧没有吭声。
不过他的脸色已然缓和了许多，示意云雀可以继续往下说。
云雀沉吟了一下，正色的说道:“有些时候，你所做的一些事，虽然从表面上看确实是好事，也表明你的仁善，但是实际上却不是，就像刚才你对这些死去的人的态度。”
“没错，这些人确实不全是穷凶极恶之徒，但是他们绝对没有一个好人，这样的人如果继续活着，只会让更多的人因他们而死。”
“尤其是在如今这样的乱世，以杀止杀其实是最好的办法！”
云木森沉默了好一会儿，沉重的叹了一口气，道:“话虽如此，可是那毕竟是几十条人命啊，而且还都是修炼不易的修炼者。”
“前辈，请恕晚辈直言。”云雀正要再说点什么，却被萧寒打断，“其实你真应该近距离去看看整个东岭的状况，尤其是凡俗世间。”
他的语气顿了顿，神情骤然沉重了起来。
他继续说道:“在没有抵达东岭之前，我也曾有过许许多多的幻想，可是当我一脚踏进东岭的瞬间，我心中的所有幻想顷刻间全部崩塌，尤其是当我横穿整个东岭抵达三清门的时候，我对这个地方更是有一种深深的厌恶感。”
“如今的东岭，整个都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尤其是东岭的整个修真界，更是尔虞我诈盛行，那些修炼者，为了自身的利益，他们可以毫无底线，他们可以背弃一切，无所不用其极。”
“所以，与其说这个东岭是人族的圣地，还不如讲它是绝大部分人族的炼狱。”
云木森有些震惊的张大了嘴，道:“萧公子有些言过了吧，现在的东岭虽然风气不好，但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吧！”
萧寒微讽的笑了笑:“我知道前辈虽然身居几乎与世隔绝的方外谷，但却一直都在关注、了解谷外的世界，可是前辈有没有想过你所获得的这些信息的准确性，毕竟你所获得的信息是二手的，甚至三手、四手的。”
“冷哥哥说的没错。”
就在云木森还在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萧寒的时候，云雀接着萧寒的话题，补充道:“如今整个东岭人族已经人性涣散是不争的事实，而且可能比冷哥哥说的还要严重。”
“我在去三清门的路上，所见过的各种背弃与厮杀几乎没有间断，就算后来我选择了了无人迹的小路，也差点丧命。
“族长，他们说的是真的...”
就在云木森扭头看着身后那位最近离开过方外谷的族人，那位族人脸色骤然一阵发白，顿时低下头，轻声的说道。
云木森愣了一愣。
无语愣了五六息的时间，他才回过头，有些难为情的看了萧寒一眼，歉然道:“请萧公子恕罪，老夫是老糊涂了，竟然好歹不分。”
萧寒道:“前辈严重了，晚辈没有前辈那么高的境界，只是一直遵从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绝不手软。”
木云森点了点头，道:“有道理。”
说话间，他尴尬的笑了笑，目光不敢再多看萧寒一眼，而是游离在萧寒身旁的云雀身上。
“对了，前辈。”萧寒扫视了一眼横七竖八的尸体，尤其多看了一眼那位黑袍老头坠地的方向，然后看着云木森道:“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此地既然已经暴露了，绝不能久留，倘若三清门的人再找上门来，我们这些人一个都活不成。”
云木森微怔，道:“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停顿了一下，面露难色，“只是该去往何处暂时还没有着落。”
萧寒想了想，道:“管不了那么多了，先离开这里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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