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巨大的失落感瞬间攫住了她。难道不是他?是她听差了?江传军……还没回来?
心脏在胸腔里砰砰直跳,又沉又急。她站在屋子中央,有些茫然。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一声熟悉的、带着笑意的呼唤:
“悦悦。”
刘洪悦浑身一颤,猛地转过身。
江传军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堂屋门口,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所有的担忧、思念、期盼,在这一刻汹涌而来,又被眼前真实的身影牢牢接住。
刘洪悦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觉得喉咙发紧,眼眶瞬间就热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快步走过去,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江传军也用力回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深深吸了口气,闻到了她身上熟悉的、让他心安的气息。
“我回来了。” 他在她耳边轻声说。
“嗯。” 刘洪悦把脸埋在他胸前,用力点了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带着笑。
跟着过来的的潘丽红笑着抹了抹眼角,拉着还想看热闹的老伴悄悄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小两口。
拥抱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刘洪悦抬手抹去眼角的泪,仔细端详着丈夫。黑了,瘦了些,但眼神更亮,眉宇间那股沉稳里添了几分闯荡过的锐气。她伸手抚了抚他有些粗糙的脸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江传军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暖着,“也怕万一路上耽搁,让你们空等。爸和光天光福也回来了,妈让咱们明天去那边吃饭。”
“爸他们也回来了,都好吗?”刘洪悦心中一松,随即又涌上更多关切。
“都好,爸精神头比走的时候还足,光天光福也历练出来了。”江传军拉着她坐下,倒了杯水递给她,“别站着,累了一天了。”
说了一会话的刘洪悦这才想起,从进院子就没看见三胞胎。“传军,你回来看没看见三胞胎呀?”她想起邻居们议论的‘车’,“还有啊,我听邻居们说你是开车回来的?”
“嗯,时珩会开车,带兄弟们去兜风去了。”
正说着,外面传来汽车引擎由远及近又熄火的声音,然后是几个孩子兴奋的说话声。江时珩拿着钥匙,带着一脸意犹未尽的江时安、江时谦,还有几个跟去“兜风”的堂兄弟走了进来。
“妈!你回来啦!”江时安看到母亲,立刻喊道,随即又兴奋地对江传军说,“爸,你这车真带劲!老三开得可稳了!”
江时珩把钥匙还给父亲,脸上难得露出点属于这个年纪的得意:“爸,这车性能不错,就是减震硬了点,跑长途可能有点颠。”
江传军接过钥匙,笑道:“行啊,小子,有点眼力。就是辆普通的吉普,皮实,能装货,跑烂路也凑合。”
刘洪悦看着兴致勃勃的父子四人,还有旁边眼巴巴看着的侄子们,心里那点因为丈夫归来而生出的柔软情绪,又被这充满生活气的热闹冲淡、融合,变成一种踏实的温暖。
“行了,都别围着你们五叔五婶打转了。”潘丽红端着一大碗面条进来,“老五,来,先吃碗面条,”又对刘洪悦道:“洪悦,咱们之前都已经说好了的,今儿小年,咱们晚上一起吃团圆饭!正好老五也回来了,这下更是团圆了,待会等你二哥他们下班了,我让卫民来喊你们。”
“哎,好,我知道了。”
潘丽红走后,江传军让三胞胎去将车后面的东西都卸下来拿进来,里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他在回来的路上放进去的。
三胞胎得令,招呼着堂兄弟们兴冲冲地去卸车。他们三一放寒假的时候就想去南方找他们的,可他们妈担心他们,不让他们自己去。
江传军坐在桌边,拿起筷子,挑起碗里热气腾腾的面条。是母亲做的打卤面,卤子是用肉末、黄花、木耳、鸡蛋勾的芡,咸香适口,面条筋道。
他吃得很香,几口下去,额角就冒了汗。刘洪悦坐在对面,托着腮看他吃,眼神温柔。
“你也吃点?”江传军夹了一筷子递到她嘴边。
刘洪悦就着他的筷子吃了一口,点点头:“妈的手艺还是这么好。”
“南边什么都好,就是这口家里的味道,想得慌。”江传军感慨。
说话间,三胞胎和几个侄子已经把车上的东西都搬了进来,大大小小的包裹堆了半屋子。有给父母的营养品、毛衣,给兄嫂弟妹们的丝巾、电子表、打火机之类的小礼物,给孩子们的新衣服、玩具、零食,还有几箱南方的水果和干货。
当然了,他的空间里这些东西更多,这些只是明面上的。
“爸,你这是搬了半个深圳回来啊?”江时谦看着满地的包裹,咋舌道。
“第一次回来,总得多带点。”江传军放下碗,擦了擦嘴,他已经听到隔壁传来了江传文夫妻俩的声音了,看了看时间,这时候确实也到下班时间了。
开始分派礼物,“时安,这包是给你爷爷奶奶的,送过去。时谦,这包是给你二伯、三伯、四伯家的,按上面写的名字分。时珩,这包是准备给你大姑、小姑的,你先放里屋。”
三兄弟领了任务,又招呼着堂兄弟们帮忙,嘻嘻哈哈地分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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