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洪，你应该说谢谢朱尔典先生。”
钟明提醒道：“说句谢谢的话就行了。”
——“我tm说了很多遍了，你还让我怎么……”
“你没说过，咱们……”
——“谢谢朱尔典先生，行了吧？”
“咱们有分歧大可以讨论，而不是在这个椭圆形军政厅争论，尤其在你错的时候，林洪。这太丢人了。我都替你丢人，是你错了。”
“……”
这是纯欺负人。
但没办法，一方面是赶上了，另一方面，钟明有意扩大自行车工厂的规模，在各地开设分厂，生产轮胎的原料正好是橡胶，而兰芳就盛产橡胶。
你说巧不巧？
还有最近在南区轰轰烈烈铺展开的工业化运动，需要大量的钢铁和煤炭，兰芳的煤炭、铁矿和铝矿储量都非常丰富。
因此，兰芳就好比一瓶啤酒，钟明恰好捏着起子，不开你开谁？
林洪气的饭都没吃就走了。
钟明和朱尔典两个坏蛋对视一眼，会心一笑，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去宴会厅就餐。
林洪没直接回南洋。
钟明再不是人，也不能丢了外交的基本礼仪，早就给林洪准备了下榻的旅店。
去旅馆的路上，到处都能见到宣传标语。墙上的喷漆、店面的横幅，都写着“工业兴国”之类的话。
迎面走来一队学生，看着年纪不大，都是些孩子，穿着整齐的校服，排着列队，从林洪旁边走过。
稚嫩且充满精气神的歌声传来：
我们是茅山朝气小道童
承接那先辈神圣的道统
为了科学，为了工业隆
为了国家，热血在心中
不怕困难，不怕邪恶凶
顽强钻研，坚持向前冲
向着胜利勇敢奔涌
向着胜利勇敢奔涌，奔涌
……
歌声渐渐飘远，林洪虽然在第一轮谈判中受了气，但他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从不会因为这些而陷入内耗。看着学生们走远，他暗暗冷笑。
通过短暂的接触，林洪已经看明白了钟明和朱尔典。这两人都是脓包，只会跟小孩子一样吵架。
“说谢谢”？
幼稚，太幼稚了。
不过，林洪也乐于如此。
谈判就是这样的，边打边谈，一轮轮的谈判，直到有一方撑不住，开始让步。
林洪是不可能让步的。
战场上的态势，对他们有利。
他们在最初受到攻击时，也曾恐慌过，可真正接触之后才明白，酆都阴兵似乎全都不堪一击，完全不像表面上那样具有压迫感。
虽然兰芳被打得连连后退，战线在不断后移，但战线说明不了问题，战损比才是最重要的，只要一看战损比就知道，钟明撑不了多久的。
根据酆都公示出来的战损，他们已经损失了七十万。
这是一个极其惊人的数字。
兰芳的战时议会得知后，经过深入研究得出一个结论：只要再撑上一个月，钟明必定后继乏力，战场态势必将逆转。
所以，林洪的策略就是拖，钟明和朱尔典耍无赖的做派，正合他意。
林洪表面上苦大仇深，内心暗自得意。
来到旅馆，进门一看，就是一阵犯恶心。
正对屋门的墙上，挂着一张钟明的画像，惟妙惟肖，笑得很阳光。
工作人员离开后，他想用枕巾遮住画像，结果发现床单被罩上都印着太极八卦的花纹，枕巾上还有一行字：上清宗坛，茅山正宗。
林洪直嘬牙花子，这也太幼稚了，搞这种手段，恶心谁呢？
好半天，他才抚平心绪，坐床上想喝点水，结果陶瓷茶缸子上也印着两行字：茅山道士好，茅山道士棒。
愣愣地看了半晌。
林洪像是想起什么了，猛地起身，打开窗户向外望去。
他的房间在三楼，居高临下，很多东西都一览无余。先前他还没注意，城里竟然到处都是这种宣传标语。
而且，这是一种深入日常生活的宣传，从衣食住行，到锅碗瓢盆，到处都有宣扬茅山的标语。
林洪浑身一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钟明趁着吃饭，跟朱尔典敲定了合作细节。一句话，朱尔典打欠条，钟明出物资，承诺南区就是他们的大后方工厂，从粮食到军械，要什么给什么。
没两天，钟明就在一众记者的镜头下，在那份写了不少名字的协约上签了字。
这一消息引起了轰动。
但是漂洋过海之后，仿佛又没引起多大波浪。
只是有传闻说，布鲁斯的皇帝听说后，气得鼻子都不通气了，在一次会议上当众摔了杯子。
钟藏锋这个名字，第一次进入了很多大人物的视线，各媒体开始深扒钟明的生平、性格和能力。
不少战时内阁在研究战略态势时，都不得不加入了一颗棋子，开始深入研究这会对战场产生什么影响。
研究结果让很多人松了口气。
南区和南疆，正纠缠不清。
南区和南洋，正短兵相接。
短时间看，钟明的加入不会对西方产生太大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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