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独自来到丹心小院的时候，院里空无一人。
一个人无聊练了练琴，陆濯才姗姗来迟。
“殿下。”宋昭微微福身。
陆濯一身玄衣，在夜色中更显沉稳。
他迈步而来，步伐平稳有力，彰显出他整个人从容不迫的气质。
“等很久了？”陆濯示意宋昭坐下。
宋昭落座，摇头道：“没有，刚来不久。”
陆濯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宋昭。
“今日宋三小姐的舞技，着实令人惊艳。”
宋昭接过茶杯，并未饮用，眉宇间带着一丝忧虑：“殿下也觉得奇怪吗？”
陆濯轻笑一声：“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宋昭放下茶杯，缓缓开口：“对于宋暖，我并不了解，只觉得她比宋晴心机要深的多。”
“若是她原本就有如此高超的舞技，不应该到现在才表现出来。”
“可若是没有，她是怎么短时间内提升如此之多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陆濯赞赏地看了宋昭一眼，开口道：“今日你可有觉得她有什么异常？”
宋昭摇头：“就是因为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奇怪。”
宋昭继续开口：“要说她也算是宋家悉心培养的贵女，宋晴的舞技就很不错，宋暖也不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可她如此出挑，实在不符合常理。”
“要说异常……”宋昭仔细回想白天的情景，“她跳舞的过程非常激进，从一开始的平平无奇到大放异彩，好像是设计好的，又好像是……”
陆濯挑眉：“是什么？”
“又好像是……慢慢领悟了？”宋昭试探开口，“不对，这个词不恰当……”
“像是什么东西慢慢起作用了。”陆濯帮她解释道。
“对！就是这个感觉！像是身体里有什么东西突然起作用了！”宋昭拍手道。
“宋小姐果然聪慧。”陆濯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可曾听闻过凝香丸？”
“凝香丸是何物？”
“相传凝香丸出自西域，西域人多善舞，西域皇室也多选美人跳舞，故而西域之地流传出了一种能让人在短时间内提升自身技艺的药丸。”陆濯耐心解释道，“它可以激发人体的潜能，发挥人的长处，让人在短时间里达到巅峰状态，从前做不到的动作也可以做到了。”
宋昭惊讶：“世上竟然有这种药丸。”
“但这种药丸，副作用极大。”
宋昭心中一惊：“副作用？是什么？”
“透支生命力。”陆濯缓缓道。
“服用凝香丸后，虽然能在短时间内获得强大的力量，但之后会元气大伤，甚至危及性命。虽然有记载过，若之后大量进补，能弥补一二，但终不是良药。”
宋昭的手指紧紧握住茶杯：“所以，殿下是怀疑……宋暖服用了凝香丸？”
陆濯点了点头：“很有可能。你注意到宋暖跳舞时，空气中弥漫的香味吗？”
宋昭点头称是。
“那便是服用凝香丸后的反应，身体里会散发香味，随着舞姿飘散。本是西域一些人的无聊喜好，却为此害了很多女子的性命。”
宋昭沉默片刻，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宋暖真的是服用了凝香丸，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赢得比赛，还是另有图谋？
“殿下觉得，她为何要这么做？”宋昭问道。
陆濯看了她一眼道：“世家女子出身高门，看似繁花似锦，实则烈火烹油。多数女子的命运由不得自己掌控。”
宋昭沉默没有说话。
陆濯继续说道：“如宋礼则这般的，自家三个女儿的将来，必定是要为他自己铺路的，宋暖想为自己争取一二也无可厚非，只怕……只怕她的目标更高更远。”
宋昭听明白了，陆濯是在提醒她，如果宋暖只是想为自己的命运争取一下，可以不必理会过多。
但如果不是，宋暖可能比想象中更加危险。
“多谢殿下告知。”宋昭起身，向陆濯行礼，“我会小心。”
宋昭想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陆濯：“殿下，你应该尚未娶正妃吧？”
陆濯低眉浅笑道：“没有，侧妃也没有，怎么突然问这个。”
宋昭脸上浮现出一种看热闹的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宋暖的目的，好像是你。”
说罢转身离去。
陆濯望着她的背影，眸色深沉。
“目标是我？”
他低声重复着这句话，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夜风拂过他的脸庞，吹散了他额前的碎发。
“呵……”陆濯轻笑一声，自嘲道，“原来，我竟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猎物。”
他抬头望向夜空，繁星点点，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每一颗都蕴藏着未知的命运。
而他，也是着棋盘上的一子。
——
翌日，宋昭和沈之吟在书院的藏书阁中寻找关于凝香丸的线索。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卷上，映照出她专注的神情。
“昭昭，你看这里！”沈之吟惊呼道。
“凝香丸，西域秘药，能短暂提升功力……”沈之吟低声念着书上的文字，二人眉头紧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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