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浮空的刹那，阿囡腕间的香茅绳突然绞成麻花。守陵人老妪一鱼叉戳翻祭坛："死丫头！龙影都爬到眼皮底下了，还搁这儿盘海瓜子？"
"阿嬷更年期吧？"李仙宇嚼着鱿鱼丝指天，"这龙影跟村口王铁匠的纹身似的，一看就是盗版货！"
蜃楼中的五爪金龙突然摆尾，掀翻整片晒鱼场。少年抱着《海错图》残页打滚："龙鳞！龙鳞在掉色！"
阿莱抄起鲸骨伞护住阿囡："是灵脉淤血化的龙虱！它们在啃食蜃楼根基！"
老妪的骨梭突然弯成鱼钩："李泼皮！把你私藏的槟榔渣吐出来当饵料！"
"抠死你得了！"李仙宇弹出口中残渣，竟在半空凝成《河图》阵纹。龙影触到阵纹的刹那，蜃楼幻象突然坍缩成团黏液，啪嗒坠地变成个打嗝的河豚。
阿囡戳了戳气鼓鼓的河豚："和阿爹养的那只好像..."
"像你个头！"老妪一蓑衣抽飞河豚，"这是逆鳞劫的引子！当年你娘..."
蜃楼废墟中突然升起青铜桅杆，杆头悬挂的褪色龙旗猎猎作响。少年翻开《海错图》惊叫："是陈寡妇的采珠船！三年前她说这船被龙王爷收走了！"
李仙宇踹醒装死的村长："老东西，船底的镇海印是你偷梁换柱的吧？"
村长突然口吐白沫，四肢扭曲成锚链状："不是我...是巫医逼我往龙骨里灌铅..."
阿莱的鲸骨伞突然暴长，伞面浮现出巫医与陈寡妇密谈的幻影。老妪的骨梭刺穿幻影："好个借龙养虱！你们竟敢在灵脉种蛊！"
蜃楼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五爪金龙虚影突然实体化。龙腹处鼓起个脓包，仔细看竟是艘嵌满珊瑚的沉船！阿囡的香茅绳突然勒紧："阿娘！船里有阿娘的梳妆匣！"
"梳你个头！"李仙宇甩出蜂针钉住龙须，"这他妈是龙疽！再不剜掉全村变饲料！"
蜂针触及龙鳞的刹那，整条金龙突然像素化，龙睛位置弹出个闪烁的二维码。
少年举着《海错图》当扫码器："扫出来了！是陈寡妇的私房账本！"
账本残页在空中拼合，显露出骇人记录——每月初七往龙影投喂童男童女血！
阿莱突然撕开上衣，胸口珊瑚烙印渗出蓝血："那些血...是我的..."
老妪的骨梭当啷坠地："难怪你能活到现在！陈寡妇竟用你当活体血罐！"
蜃楼开始崩塌，金龙脓包中伸出无数苍白手臂。李仙宇扯过村长当盾牌："老货，该你表演胸口碎龙石了！"
"不要！"村长突然咬舌喷出血雾，"我知道怎么剜龙疽！用...用守陵人的..."
阿囡腕间香茅绳突然勒出血痕，绳结自动解开凝成手术刀。李仙宇抢过刀插进村长屁股："说重点！"
"嗷！需用至亲骨血为引...啊啊啊！"
金龙突然俯冲而下，脓包裂口处飞出个鲛人灯。阿囡认出灯罩上的针脚："是阿娘补的破洞！"
灯芯爆燃的刹那，陈寡妇的虚影浮现："傻囡！快把灯扔进龙睛！"
李仙宇却反手将灯塞进龙疽："这么想当龙王，老子让你当个够！"
脓包剧烈收缩后轰然炸开，漫天龙鳞化作暴雨。阿莱在雨中张开鲸骨伞，伞面浮现出段被抹去的记忆——陈寡妇抱着婴儿阿囡跪在龙骨前，将梳妆匣塞进龙牙缝...
"原来镇海印在这！"老妪的骨梭挑开龙牙，匣中滚出枚刻着生辰八字的逆鳞。
阿囡接住逆鳞的刹那，整条金龙虚影坍缩成她发间的珊瑚簪。蜃楼废墟升起道彩虹，虹桥尽头浮现出真正的龙宫轮廓。
"完犊子！"李仙宇望着虹桥咂嘴，"这下得改行当驯龙高手了！"
少年突然指着海天交界处："快看！陈寡妇的采珠船...在往龙宫运鲻鱼酱！"
阿囡的逆鳞突然发烫，映出船头某个熟悉身影——那渔夫哼的号子，竟和她爹生前常唱的一模一样...
龙宫快递船鸣笛的刹那，阿囡腕间的逆鳞突然烫成收款码。守陵人老妪甩出鱼叉截停货轮："死丫头！你爹的骨灰盒在快递柜超期三个月了！"
"阿嬷老年痴呆吧？"李仙宇嚼着鱿鱼丝踹开舱门，"这他妈是顺丰速运的冷链车！"冷藏箱里码着成排的鲻鱼酱，每个陶罐都贴着"龙王特供"的电子面单。
少年扫描二维码惊呼："物流信息显示...始发地是陈寡妇的腌菜厂！"
阿莱掀开泡沫箱，寒气中浮出条冻僵的龙趸："鱼肚子里有芯片！在循环播放《大悲咒》！"
"悲个屁！"老妪的骨梭挑开鱼鳃，"这是龙宫保安的工牌！陈寡妇把看门赑屃都腌成豆瓣酱了！"
冷藏室深处突然传来龟甲摩擦声，三百斤重的鲻鱼酱桶自动排列成阵。阿囡的逆鳞投影出导航图："它们要去珊瑚礁快递驿站...阿爹的骨灰盒在那儿代收！"
"代收费都没付！"李仙宇弹飞槟榔核击碎监控探头，"这届龙王混得够惨，聘陈寡妇当供应链总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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