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与银粉混合后那刺鼻的气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弥漫开来，让人闻之欲呕。
角落里堆放的魔法材料，在摇曳的烛光下投出诡异的阴影，如同一群张牙舞爪的怪物。
“又失败了……”
古德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本以为制作卷轴会像写字一样简单轻松。
但，现实却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给了他一个教训。
他这次是想在不使用石镜的情况下，看看自己的真实水平，毕竟依靠外物，人总是容易变得懒惰。
他用微微颤抖的手指，轻轻拨弄着卷轴碎片，太阳穴突突地跳动着，显示出他内心的焦虑与不甘。
这次的爆炸比前十几次倒是温和了些，至少没烧着他的眉毛，可这接二连三的失败，还是让他倍感沮丧。
他仔细数了数桌上剩下的材料，只剩下三张次级羊皮纸、半瓶月光墨水、快要见底的银粉，还有一小撮星尘。
这些材料最多也就再支撑两次尝试了，如果再失败，他可就真的有些束手无策了。
古德的学徒袍袖口早已沾满了墨水渍，他烦躁地把它们卷到手肘处。
露出了结实的前臂，拿起铜制量杯，准备重新调配墨水。
月光墨水需要与蒸馏水以三比一的比例混合，这是《基础卷轴制作》第七页着重强调的要点。
前两次他都因为加入过多蒸馏水，导致符文线条晕染，功亏一篑。
“银粉要顺时针搅拌十二圈……”
古德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拿起石英搅拌棒，在铜杯中缓缓划出细小的漩涡。
“咚咚咚。”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同时响起了一个稚嫩的声音。
“古……古德先生？您在吗？”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大了些，还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稚嫩。
古德叹了口气，将手中焦黑的羊皮纸残片丢进废料桶，起身去开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外站着个瘦小的男孩。
约莫十一二岁，穿着食堂统一的亚麻布围裙，手里捧着一个藤编的食盒。
他的鼻尖有些红，褐色的头发乱蓬蓬地支棱着，像只受惊的小麻雀。
“先……先生，您的晚餐。”
男孩结结巴巴的说道，将食盒递了过来，眼睛却忍不住往屋里瞟，显然是被刚才的爆炸声惊动了。
古德接过食盒，沉甸甸的，还冒着热气。
他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两枚银币丢给男孩，摸了摸他的头。
“辛苦了，巴里，早点回去吧，天快黑了。”
男孩接过钱，眼睛一亮，鞠了一躬就蹦蹦跳跳的跑开了。
脚步声在石板路上“哒哒”作响，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古德关上门，将食盒放在工作台旁的小桌上。
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最上层是一大块烤得金黄的面包，表皮酥脆，内里松软，还散发着麦芽的甜香。
旁边是一碗热气腾腾的奶油蘑菇浓汤，汤面上浮着几点翠绿的香芹末。
下层则是一盘香煎鳕鱼，鱼皮煎得焦脆。
雪白的鱼肉上淋着柠檬黄油酱，配着几颗烤得微微焦红的小土豆。
“今天倒是丰盛。”
古德挑了挑眉，食堂的主厨平时可没这么大方的？
他掰下一块面包蘸了蘸浓汤，送入口中，奶油的醇厚和蘑菇的鲜香立刻在舌尖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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