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在折叠区。"她踢开滚到脚边的番茄罐头，里面涌出带着神经节的触须，"必须找到拓扑结构的奇点..."
陆昭突然坠落在地。他的左小腿完全玻璃化，碎裂的晶体内封存着婴儿胚胎："没时间了，我的生物电正在被徽章结构同化。"
两人在货架迷宫中疾奔，身后不断传来空间褶皱的坍缩声。林婉清的量子左眼突然超频运转，视野中的世界变成由光丝编织的拓扑模型："九点钟方向！货架编号B-17的横截面！"
他们撞碎印着奶粉广告的隔离墙，闯入员工休息室。陆昭的装甲碎片在此刻拼合完毕，组成环形扫描仪对准墙壁——那上面用荧光涂料绘制的储物柜排列图，正是克莱因瓶结构的二维投影。
"奇点在这里！"林婉清挥刀刺入储物柜锁孔。金属板在量子共振中熔解，露出后面正在搏动的血肉服务器。无数数据线缆从服务器表面伸出，末端连接着长有她面容的婴儿头颅。
陆昭的扫描仪突然发出警报："别碰服务器！它在释放..."
林婉清已经扯断三根线缆。婴儿头颅同时睁开三百只眼睛，每只瞳孔都映出她不同时间线的死亡瞬间。剧痛从量子左眼炸开，她看到自己的脑神经正在拓扑结构中被展开成四维模型。
"用第九狱！"陆昭的玻璃化蔓延到腰部，"切割我的时间线！"
林婉清反手将高频粒子刀刺入自己左眼。量子化的眼球在刀锋下爆裂，释放出储存其中的刀匣第九狱程序。整个空间在紫色闪光中凝固，监察组徽章结构出现0.3秒的运算停滞。
当两人从时空乱流中挣脱时，流魂街的建筑物停止了呼吸。陆昭的玻璃化躯干恢复成生物组织，但皮肤下仍能看到缓慢流动的光粒。
"你的眼睛..."他伸手触碰林婉清空洞的左眼眶，那里正在渗出带荧光的脑脊液。
"换了个观测维度而已。"林婉清扯下染血的战术巾包扎伤口，残留的量子刻痕在绷带下跳动，"看西侧巷口。"
某间茶馆的招牌在余震中倾斜，门帘上的流苏以不自然的速度摆动。陆昭的生物装甲检测到异常读数："门内外的时空曲率差达到37.6%..."
他们踢开腐朽的木门，看见八仙桌上的茶碗还冒着热气。战术目镜显示这杯龙井已经反复沸腾了四十九年，而柜台后的掌柜保持着倒茶姿势，全身覆盖着结晶化的玻璃外壳。
"第一个完全玻璃化的滞留者。"林婉清用刀尖轻敲掌柜的手指，裂纹瞬间蔓延到肘关节，"他在等永远迟到的客人。"
陆昭突然按住剧烈跳动的颈动脉："我的生物电出现断层脉冲，就像..."
茶馆的木质地板突然变成流动的琥珀。林婉清看到自己的倒影在粘稠物质里分裂成十二个年龄段，每个都带着监察组的婴儿胎记。当她想抽刀后退时，发现高频粒子刀已经与时空琥珀融为一体。
"该走了。"她扯断战术腰包的磁吸锁链，"第九狱的残存能量还能支持一次..."
街道尽头传来机械佛塔重组的轰鸣。这次塔顶悬浮的不再是刀匣核心，而是放大版的茶馆紫砂壶，壶嘴正在喷涌加速流动的时间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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