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药机发出轻柔的提示音，褐色的药汁缓缓注入现代陶瓷药盅。张伟捧着滚烫的汤药，皱着眉头，咧着嘴说：“就这汤药，能比退烧药还快？我看悬！”
“配合这个。”苏怀瑾拿起一次性采血针，在酒精灯上烤了烤，蓝焰在针头上跳跃。“曲池穴泄阳明热，内庭穴导胃火下行。会有点疼，忍着点。”
“能比甲方改需求还疼？来吧！”张伟咬着牙，伸出胳膊，肘窝处还留着静脉注射的胶布。当暗红色的血珠从穴位中沁出时，他先是眉头紧皱，脸上的肌肉都扭曲了，随后眼睛一亮，“咦？头不那么炸了！这中医还真神了！”
苏怀瑾扫了一眼张伟智能手表上骤降的心率曲线，转身拉开冷链柜。冷藏的西瓜翠衣透着丝丝凉意，这是祖父留下的食疗方——用冬瓜皮与西瓜白霜煎汤代茶。
“苏大夫！”药房突然传来小张的惊呼，“生石膏库存没了！”
听到这话，苏怀瑾心里“咯噔”一下，但她很快镇定下来，语速飞快，有条不紊地安排着：“用煅石膏，按《炮制规范》155℃煅至酥松。人参须用林下山参，含量测定报告在第三柜……”
张伟望着杯中沉浮的参须，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老家种参的父亲。父亲为了供他上学，起早贪黑地在参棚里忙活，落下了一身病根。上次打电话时，父亲咳得厉害，却还强装轻松，说买不起野山参配补肺汤。想到这儿，张伟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心里一阵酸涩，眼眶也红了起来。
“手机扫码。”苏怀瑾的声音打断了张伟的思绪，“药监局的追溯系统可以看到药材种植基地直播。”
张伟颤抖着扫码，手机屏幕上出现吉林靖宇县的参棚画面。那个弯腰除草的身影，和父亲的背影重叠在一起，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退烧了！真的退烧了！”两小时后，张伟举着37.2℃的体温计，又哭又笑，像个孩子似的手舞足蹈。他突然抓起剩下的能量饮料，就要往地上摔，被苏怀瑾一把拦住。
“留着当证据。”苏怀瑾将样品封存袋推进快速检测仪，“市监局已经在查走私渠道，您愿意做证人吗？”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和知了的嘶鸣声交织在一起。张伟摸着不再滚烫的额头，突然说：“我室友李二狗，也是个程序员。他说要喝这个提神跑马拉松……”
苏怀瑾笔尖在病历本上悬住，马拉松、提神饮料、利尿剂，这些关键词在她脑海中快速串联，形成一条危险的链条。她立刻抓起电话：“陈主任，下周的体检重点筛查……”
就在这时，诊室的门铃突然急促地响起，穿运动服的青年扶着门框，大口喘着粗气。他腕带上的马拉松标志还在反光，可脸色却白得像纸，嘴唇发紫。“大夫……救救我……”青年有气无力地说道，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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