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不置可否：“她在我心里是无价宝，可不能用钱衡量的！”
“你可这能扯啊！”沈美玉啧啧两声：“老爷子要单独见你们，我就不进去了，哦，他如今这样了，说了什么，你就不要介意了。”
“姑姑，我明白。”沈清河拉着叶轻枝的手，往里走。
碰到他的瞬间，叶轻枝的半边胳膊像触电一样，心里轻轻一颤，可看到沈清河表情平静，她便也尽量让自己淡然一点。
病房里，躺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
他带着鼻饲，正在费劲的喘息着，每呼吸一次，看着都格外痛苦。
老头看着沈清河出现，眼睛亮了。
“我留着一口气，就是为了能再见你一次。这些年，你过得那么苦，我都没有帮过你，还骂得那么难听。你，你能原谅我吗？”
沈清河没有回答，而是拉起了叶轻枝的手。
“听说你想见见我对象，我带来了。她叫叶轻枝，是纺织厂的女工，我们快要结婚了。”
老头打量了一下她；“把手给我看看……”
叶轻枝不知道为什么，不过还是摊开手给他看了。
老头点点头：“好，好孩子。手心有茧子，手指有旧伤，指甲剪得很整齐，的确是纺织女工。你和他怎么处上的？该不会是雇的吧？”
他和沈美玉的说法一样的，果然是父女。
沈清河刚要开口，老头摆手，费劲道：“让她自己说咳咳咳……”
叶轻枝就把怎么和清河认识的经过说了。
“他对我很照顾，很体贴，我很喜欢他。”
“他对女人都很好，要是有一天又喜欢上别人咋办？”
叶轻枝看向沈清河，他也在眼神灼灼的看着自己，她的心里轻轻一颤。
“我相信他，他会对我好的。”
“行，他有这么一个好女孩照顾着，我死了也安心了。”
沈清河没说话。
平常两人见面就吵，这次竟然意外的和谐。
老头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喘气越来越难，只能指了指自己的枕头。
沈清河从下面摸出了一本存折。
“写的是你的名字，密码是你生日……咳咳咳！”他大声咳嗽着，浑身都在颤抖。
沈清河赶紧道：“我去帮你找大夫。姑姑！”
“不，费…费那事干啥？”老头殷切的看着沈清河：“沈家的家产没有你的，你能原谅我吗？”
沈清河微微蹙眉，看着他脸颊不正常的红，嘴唇干裂，想起来刚才买的冰棍，便问他要不要吃冰棍。
老头点点头，沈清河打开了袋子，他很喜欢，吃了一大块。
老头舒服的闭上眼，长叹了口气：“到最后，你也没原谅我。”
“如果我原谅了你，就对不起曾经历经苦难的自己。何况你对我并没什么诚意，家产你都留给了我叔叔伯伯一家？给我的这个存折，也只是你的自以为是而已。”
“你能不找他们的麻烦么？他们都很平庸，能力不如你。”
“我再怎么厉害，你也不会把家业交给我，而是会给那些平庸之徒。因为你一直怀疑我不是我父亲生的，觉得我是一个野种。”
老头苦笑一声：“你果然聪明得不像我沈家的孩子。”
“他们不找我麻烦，我也懒的理他们。”
“多谢你了，我累了，管不了这些了。”老人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再也没有醒过来。
叶轻枝发现不对劲，叫了一声沈清河，可他眼神直直的看着祖父，走神了。
她就赶紧出去找医生，一开门，一个中年护士差点摔在地上。
“你在干什么，偷听吗？”
护士道：“我是他儿媳妇，怎么不能看看了？”她过来看看，立时尖锐的哭叫起来。
“爸！你怎么就去了啊？”
走廊很快响起了脚步声，看来沈家人得到消息了。
沈清河走到叶轻枝身边：“马上就有麻烦了，我先送你离开这里。”
“我走了，你自己行么？”
“我没关系，这帮人奈何不了我。”
话音刚落， 好几个人冲进来，将沈清河团团围住。
“老爷子明明情况还好，是你把他气死的？”
“你这个不孝之子，好事从没见过你，坏事你一个没落下啊！”
“对没错！他一定逼着老爷子拿钱，不给就把老爷子害死了！”
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全都在疯狂的指责沈清河。
沈美玉跑过来：“你们发什么疯？是老爷子临死前提出要见他的，你们都挺大岁数了，为什么要难为一个晚辈？”
“哼！你少替他说话！这家伙就是个野种 老爷子每次提到他都恶心的要命，从不让我们管的。现在你说，老爷子要见他，谁信啊？肯定是你们两个串通好了，逼着老爷子拿出什么遗产了。”
大家纷纷附和：“没错！拿出来，不然把你们全送到监狱去！”
沈美玉气死了：“你们简直放狗屁！沈清河你走吧，别理会这些疯子！”
沈清河不理他们，拉着叶轻枝的手，就要往外走。
“站住，我们让你走了么？贱种，你从老爷子那得到”一个男人抓着沈清河的衣领子，还想扇巴掌。
沈清河冷笑：“就凭你，也想打我？”
几乎是同时，他出手了。
砰，一声闷响，这个男人重重的栽倒在地上。
他吐出了一口血：“我是你叔叔，你敢打我？真是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不都说我是野种么？怎么又来攀亲戚？”沈清河又是一脚踹在他心口。
男人惨叫一声，晕过去了。
又有两个男人骂骂咧咧的冲过来打，被沈清河一左一右，两拳头砸到他们脸上了。
两人飞出去，撞到了墙上，直接晕了。
四五个年轻人群起攻之。
叶轻枝吓坏了，拉着他：“你快跑啊！”
“不用，都是一些废物罢了！”他一手护着叶轻枝，拳脚并用，很快就把这些人打的倒在地上不断的挣扎着。
一个女人吼道：“老人家刚刚去世，你却在他的尸体前，胡乱殴打长辈，你是疯狗么？”
“疯狗可都是群起而攻之的，和你们一样。”沈清河冷声道：“还有谁不服？尽管来，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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