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陈归梁被劫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西域。
比这个更震撼的，是当时劫法场之人喊的那句“大梁司妖监在此。”。
虽然各个妖族统治的州府尽力隐瞒。
但这个消息依然在民间慢慢流传起来。
让整个西域都生出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尽管有些人认为，这是顺义军为了鼓舞士气故意为之。
大部分百姓依然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这么多年朝不保夕的生活，在所有人还没有彻底麻木的时候。
哪怕有一点安慰，他们也不愿意错过。
越来越多的妖魔出现在城里。
严格盘问路人。
不知是不是妖魔刻意为之。
甘州百姓并没有因为节度使黑风大将被杀而受到牵连。
或许也是张少卿所在的张家等几个大世家牵头。
在节度使和苍月一族军师被陆安斩杀之后压制住了百姓。
没有出现任何混乱。
妖魔自然找不到任何借口。
青丘的情报网因为陆安之前的情报被摧毁将近一半。
效率远低于之前。
只是在陆安离开大梁之后。
他前往西域的情报依然在某些有心人和青丘的合作下，慢慢传了出去。
青丘和北方妖族同时派遣大军向西州逼近。
似乎要一举夺下这伫立西域三百多年的，大梁最后的孤城。
如今陆安突然在甘州现身，反而可以吸引一部分敌人的注意。
妖族的武神境妖皇都被监正吸引住。
陆安要面对的，只有返虚。
顾沉舟在陆安离开之前，利用个人权限为陆安调来五枚返虚一重和二重妖物妖丹。
返虚妖物都是一方巨擘。
每杀一个都严重影响天下局势。
司妖监存活不多。
这五枚妖丹，还是顾沉舟好不容易凑出来的。
这些妖丹足以让陆安的天魔经突破至返虚二重。
但他要面对，是两个势力顶级返虚妖魔。
对于陆安而言压力还是不小的。
毕竟能到返虚，每个妖魔都有自己压箱底的保命手段。
加上数量庞大的妖军配合。
难度并不算低。
青丘和北方妖族各出一部分主力。
相当于，陆安和顾沉舟以两人之力对抗一个不亚于大梁的势力。
......
西州城。
狂风吹过大漠。
卷起漫天黄沙。
拍在西州饱受战火璀璨的城墙上。
发出下雨般噼里啪啦的声音。
数不清的墓碑矗立在西州西门外毗邻空间乱流的戈壁上。
一眼望不到头。
狂风吹过，发出凄厉呜咽。
仿佛西州城发出的哭泣。
相比于城西的墓碑。
城南与城北则站满了密密麻麻的妖魔。
妖魔身上浓重的腥臭味随着风遍布整个大漠。
哪怕的戈壁凄厉的风也无法吹散。
城墙上，百余白发老兵矗立城头。
破损的战袍带着不知多少补丁。
不仅没有最初的防御功能。
连本来的制式都有些看不清了。
只能从其上隐约金线看出，似乎是赤云袍。
近千衣着褴褛的百姓紧张地等在城下。
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物资。
随时准备为城上的士兵提供后勤支援。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以不再是当年那一批守城的百姓和缇骑。
战袍是一代代传下来的，人也是。
西州孤悬西域，曾经也繁盛一时，人口十余万。
其余十一州陷落之后。
西州也被妖魔封锁。
尽管这些年百姓们把不需要的住房推平。
利用城内稀有的水源种上粮食。
但依然不足以支撑战争带来的损耗。
如果不是顺义军不计代价不停向这边运送资源。
恐怕早就撑不住了。
没人知道这里还要守多久。
也没人知道能守多久。
三百年的战斗。
这里的百姓从未去过大梁。
更是不知大梁究竟是什么样子。
支撑他们的，更多的是仇恨和心中那口不甘之气。
父亲，爷爷皆葬身妖魔之口。
而他们，是整个西域唯一的梁土。
不需要担心如猪狗一样进入妖魔的腹中。
妖魔想要拿下西州，那就从他们的尸体上踏过。
城外。
一狼妖手持大戟，厉喝道。
“西州城，我奉苍月妖皇之命，最后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只要开城投降，可保你们全城百姓性命无虞。
若是负隅顽抗，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不降！”
城门上，西州城守将郎乾坤怒目圆睁。
“我西州与尔等相持三百年。
从来不知道降这个字怎么写！
西域陷落之后，我西域大梁百姓父父祖祖皆沦为尔等口粮。
每年祭祀祖宗。
都不敢着梁人衣装，只敢在家中隐秘处小心供奉祖宗排位。
号恸而藏之。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
想要让我们投降，就杀尽我全城缇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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