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渊手里拎着剑慢慢上前，眼神不善。
“你话真的很多。”
他刚才对黑衣人主动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感到十分不满。
两人之间的事，要坦白也应该要是由卫渊亲自说，哪里轮得到旁人来掺和。
他打量了一下对面的黑衣人，眸中闪过一丝异样。
“魔修？”
见黑衣人不说话，卫渊又笑笑，意味不明地说：“你见过我……能知道如此多细节，想必也是个熟人了吧，何不摘下帷帽示众？”
刚才他赶得及时，自然也听到了一些事。
知道他的身份，了解巫神族的过往，还能准确的喊出‘燕凌’这个名字的人，已经不多了。
这个人，绝对是卫渊见过、甚至是认识的人。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自然也想到了数月前他在隐秀山被莫名攻击的那一次。
袭击他的，也是一群黑衣人，两者应该脱不开干系。
只要仔细观察他的交手招式，说不定就能从中看出些什么。
黑衣人打从卫渊露面后，就变得十分谨慎。
闻言，他把头顶上的帷帽戴得更严实，冷声说道：“你不必试探，你们都不配知道我的身份。”
“尤其是你，卫渊。”
“你是怎么敢出现在归墟的？当年你可是亲自参与屠杀我们巫神族的族人，如今再度踏上这片土地……”
“就不怕我们成百上千位族人的冤魂，朝你索命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深刻的恨意，此话一出，卫渊与叶辛的脸色俱是一变。
卫渊此时脸上是从未有过的难看，一时间对黑衣人的杀意上涌。
但他更担心此时听到这番话的叶辛，会产生不必要的误会，忍不住回头，有些不安的观察着她的反应。
黑衣人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冲着叶辛乘胜追击道：
“燕凌，你可看清楚了，他是个满嘴谎言、手段卑鄙的伪君子，手上可没少沾染我们族人的鲜血！”
见在场两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目光如炬。
叶辛无奈开口：“卫渊，你是死人吗，还杵在这让他继续瞎嚷嚷？”
卫渊一愣，随后嘴角的弧度有些压不住，眼神清亮地凝视着叶辛：“你信我？”
“……”后者翻了个白眼，有点不想理他。
她又不是白痴，干嘛要相信一个藏头露尾、居心叵测的人。
说到底，她当了这么多年的‘叶辛’，一时间要代入一个完全陌生的角色，还有什么巫神族人之类的，这根本无法引起她的共鸣。
从她的角度来看，巫神族背后的事，应该还有隐情，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中的某些人，必定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
否则不可能引起天道降罪，株连整个族的。
卫渊虽然只得了叶辛这一句话，但心中已然十分满足。
只要知道叶辛的立场，是站在自己这一边就够了。
卫渊这边就像得了天道的赏赐一般心里暗爽，另一边的黑衣人却气炸了，指着叶辛的鼻子就骂道：
“果然是叛族之人生下的野种，骨子里就带着吃里扒外的底色……”
黑衣人还想再说点什么，脸色突然一变，一个闪身堪堪躲过了迎面而来的一剑。
虽然没被破妄剑直接刺中，但磅礴的剑意轻易的在他身上割出了好几个口子。
卫渊对于黑衣人言语间的肆意侮辱，感到怒不可遏，提剑凌空飞起，与黑衣人剧烈的缠斗了起来。
打斗前，还不忘往叶辛的方向甩了个防护结界，让她整个人拢在结界里面，免受波及。
黑衣人此时体内的黑气已经到了极致，有心想试探一下卫渊如今的实力，却见到卫渊还在抽空顾着照顾女人。
这一番分心的举动，让他像是感觉到被轻视了一样，恼怒道：
“呵，你倒是护着她，小心下一个被背叛的就是你。”
叶辛蹲在结界里，对卫渊这番识相的行为，勉强算满意。
有厚厚的结界护着，她一下子就安心了许多，甚至干脆蹲了下来，掏出一小把瓜子啃了起来。
见黑衣人又开始当众阴阳怪气的刺自己，叶辛也不惯着他，朗声道：
“怎么，瞧你酸得，吃醋啦？见不得他关心别人吗？”
她有了依仗，开始不管不顾地输出，也不管黑衣人怎么想，扭头又冲卫渊喊道：
“你悠着点，这人对你了如指掌，说不定这么多年来一直在默默关注、爱慕你，最后却爱而不得，由此生恨。”
“要是你这次打架输给了他，这人指不定就要把你囚在地牢里，想办法让你给他生儿子。”
叶辛嗑着瓜子，面不改色地胡说八道。
卫渊：“……”
黑衣人：“……”
随后黑衣人就亲眼看到，卫渊自以为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默默离他远了些。
卫渊关注的角度有些歪，好奇的问了一嘴：“男人也能生孩子？”
叶辛像是聊到了自己的学识渊博处一样，兴致勃勃的说：“当然啦，没听过鹿蜀血脉吗，鹿蜀寓意多子多福，只要喝了鹿蜀血，男人也能生孩子嘞。”
“只要你有这个本事生下来，一胎怀八个也不是不行。”
卫渊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学到了。”
见这两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黑衣人气得几乎要灵魂出窍。
也就根本没留意到，卫渊的破妄剑，此时已经不在手中。
黑衣人正想发作，大团大团的黑气汹涌朝卫渊压去，可还没来得及挨近卫渊，他就突然感觉到后背一凉。
有什么东西扎进了皮肉，一举贯穿了他的胸膛。
黑衣人低头一看，一把通身漆黑、表面镶着暗纹的玄铁剑，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从后背一路穿刺到他的胸前。
剧痛的感觉从伤口处后知后觉的漫了上来，他目眦欲裂地抬头看向卫渊，见他嘴边挂着一抹浅笑，又见不远处的叶辛在拍手叫好。
此时一切都明白了。
这两人刚才是故意说些有的没的来激怒他，好分散他的注意力，伺机而动。
黑衣人怒极反笑，当着两人的面，直接把破妄剑逼出了身体。
一眼看去，他的胸口处出现了一个大洞，可里面竟然没有一滴血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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