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常乐淡淡一笑，根本没看那纸卷的内容，手中雷霆绝影轻轻一挥，便将纸卷斩成两截。
看着化为紫色火焰的契约书，哥特少女瞬间变得脸色，一股寒气从脚下喷涌而出，地面的菌毯伴着细密的咔咔声，迅速结出一片霜花。
“你是想死吗？”少女表情狰狞，变成尖锥的黑色指甲紧紧抵住常乐的咽喉。
然而常乐根本不怕，因为面前这少女的底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雪莉·因纽特，曾经的上古世界冰海守护神。
在诸神战争中，因为信徒被全部杀光，导致其没有了信仰来源，最终丧失神性，被剥夺神格，沦为诸神游戏的低级引导员。
在小说原文里，雪莉因纽特登场的时间很早，对人类充满恶意，但随着剧情展开，随着人类玩家等级的逐步提升，这位腹黑少女就再没登场过。
见常乐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一股无明火开始在少女的心头蔓延。
指尖轻轻一挑，在常乐的脖子上划开一道血口，同时剥落了仅仅盖住下唇的口罩。
伤口渗出的血瞬间冻结，刺骨的寒意仿佛顺着血管流便了全身。
常乐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根本没办法和35级的游戏引导员抗衡。
更何况，身为游戏引导员，雪莉还拥有着无条件抹杀一切普通玩家的权利，只有成为神明代行者，才能得到豁免。
但……
“你舍不得杀我。”常乐的嘴角扬起狡黠的弧度，随后完全无视了雪莉的威胁，转身朝着废墟深处走去。
雪莉的心头火烧得更盛了，她飞身追过来，再次用结冰的指甲抵住常乐的咽喉。
然而常乐根本没躲，径直迎着指甲走来。
眼看着指甲就要刺进喉咙了，雪莉只能咬着牙，不甘地将手缩了回来。
“愚蠢的人类，你知不知道你在拒绝谁的庇护？”雪莉的小皮鞋轻踩虚空，就像个跟屁虫。
“知道，曾经的冰海守护神，现在的下级引导员嘛。你的地位，甚至不如神明的代行者。”
雪莉突然定在了原地，漆黑的瞳仁瞬间充满整个眼球。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然而常乐却不答了，只管在地上捡拾干燥的苔藓，四处寻找枯枝。
这好似郊游一样的态度可把雪莉给急坏了，她暴躁地飞过来，恨不得掐住常乐的脖子。
“说！你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想知道答案吗？”常乐嘴角勾了勾，“就不告诉你。”
“你——！卑贱的虫子！哼！”傲慢地撇起嘴，哥特少女裙角飞扬，身形瞬间消失漆黑的虚空之中。
常乐也没理她，只管按部就班在废墟里升起篝火。
残垣断壁上随处可见大块的菌群，这些东西理论上都是蘑菇。
有了腐朽尸王之戒，常乐不用担心中毒，索性就在副本里吃起了烤蘑菇，恢复一下体力。
篝火的噼啪声让夜色更显寂静，烤蘑菇的焦香渐渐冲淡了空气中的腐臭。
常乐的视线落在不远处那些高矮错落的断墙上。
按照小说原文中的设定，诸神游戏内的所有副本，都是上古神界战争的遗迹，而遗迹中的怪物，要么是战败神明的仆从，要么就是堕落的神明本身。
所以，这地方曾经是神界吗？
嘴里正嚼着烤蘑菇，忽然一个半透明的系统弹窗出现在视野正中：
【夜之魔女】发起对话。
常乐没有理会，直接将弹窗设置成免打扰模式。
几秒后，系统消息界面里，代表着新对话弹窗的红色数字开始不断增加。
半分钟不到，就从1变成了99。
常乐还是没点开对话框，而是抬起头，对着天空说道：“想让我做你们的代行者，就拿点实际的东西，别总想着白嫖。”
系统没有任何回应。
常乐也不在意，继续悠哉地吃着他的烤蘑菇——神明代行者？他才没兴趣做。
根据《诸神游戏》原文的设定，玩家只有和神明签订代行者契约，才能获得各种技能，就像马雷成为了七杀星的代行者，于是拥有了技能：爆炎弹。
但收获总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玩家从诸神那里获取力量，就要为诸神奉献自己的信仰，信仰越虔诚，力量越强大。
而当玩家对神明的崇拜情绪突破了某个临界点，就会逐渐丧失人性，最后彻底沦为诸神的战争傀儡。
常乐看到过《诸神游戏》的大结局，如果小说真的是一本预言书，那从一开始，人类的对手就不是怪物，更不是其他玩家，而是神明本身。
……
……
天渐渐亮了，朝阳的金辉穿过残垣断壁，在废墟中投下长而斑驳的阴影。
畏光的行尸纷纷躲藏起来，回荡了一整夜的死亡呢喃，终于变成了一片死寂。
踩着几乎漫过鞋面的黏菌，常乐走出了遗迹。
几乎感觉不到副本的边界，当他看到前方的公路时，再回头，身后只剩下一片寂静的街心公园，昨晚那座被混乱与死亡笼罩的副本遗迹，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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