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打牌打了一会儿，天色渐晚。于是，姜婉宁跟凌小小，便一起下厨房下饺子。
“老公，蘸料你想吃什么？”这边烧着热水，姜婉宁回头问了吕登高一句。
吕登高略一思量，随即道：“蒜汁辣椒的吧。加点香醋跟香油，这样比较好吃。”
“嗯，那我来做蘸料。”凌小小插了句话，然后跟姜婉宁问了一下，找到东西，开始忙活起来。
北江有句俗语，一滚汤，二滚面，三滚饺子不用看。饺子下锅，水滚后点两次凉水，第三次水滚的时候，饺子都浮起来，也就彻底熟了。
白乎乎的水饺，飘在锅里，像是一个个银元宝，煞是可爱。
凌小小这边，一通忙活，蒜汁辣椒香醋蘸料，也很快弄好了。红色的辣椒油，飘在黑白相间的蒜醋汁上，看着就很开胃。
吕登高帮忙递上盘子，让姜婉宁把饺子给捞出来。因为家里的锅都不是很大，为了一次性煮好，直接俩锅一起开火。
两大盘饺子出锅，姜婉宁又盛了三碗饺子汤。所谓，原汤化原食。这么搭配，才更显家的味道。
随后，三人围坐在了餐桌上，就着蘸料，一起吃起饺子来。
吕登高夹了一个大肉白菜的，放在嘴里一咬，差点被烫到。馅料是特制的，有点灌汤水饺的意思。不过，味道确实可以，加上蘸料，香辣可口，而且也不腻。
“嗯，味道真不错。小小，你的手艺真的可以。”
听着吕登高的夸赞，凌小小掩嘴轻笑，“真的呀，那你多吃点。以后想吃的时候，我再给你跟宁宁姐做。”
姜婉宁心里暗暗撇嘴，有些嫉妒。她虽然做饭水平好了很多，可跟凌小小比，明显不是一个档次。
她一直危机感都很重，只有吕登高偶尔表现出明显的偏心，才会安心一些。如今，这一点小事，又让她危机感强了起来。于是，一顿饭下来，姜婉宁显得格外安静。
吕登高最后还是看出来了，心事重重的样子，他要是再不明白，就真的有点心太大了。
于是，吕登高难得陪着她一起收拾碗筷，“等会儿继续打牌吧？刚才就打了一会儿，都没尽兴。”
“好啊。”姜婉宁强笑一声，继续低下头刷盘子。
吕登高回头看了看在客厅烧水泡茶的凌小小，胳膊撞了下姜婉宁，低声道：“好了，不就是夸了她两句嘛。现在怎么这么小气了？那等会儿我让她回去，这总可以了吧？”
“没有。我就是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好，好没用。”姜婉宁说着，竟然有些哽咽。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些难过。随着吕登高的话，她突然就有些忍不住情绪，绷着嘴，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有人说，成年人的崩溃往往就在一瞬间。姜婉宁此时，突然就对这句话有了不一样的感受。
吕登高哑然，有些不明白，姜婉宁为什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敏感。就着水龙头，冲了一下手，然后轻轻从背后抱住她。
“怎么还哭上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事儿了。你去收拾一下，剩下的我来洗吧。”说完，在她侧脸吻了一下。
姜婉宁讷讷点点头，然后脱下围裙，回到房间去整理自己的情绪。
吕登高暗暗叹了口气。唉，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啊。如果是偶尔敏感一下，倒是无所谓，哄哄就好了。就怕以后一直这样，那就麻烦了。
现在，他对姜婉宁是越来越习惯。要是以后真的被弄烦了，一旦分开，又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
被她这么一搞，吕登高也有点心烦意乱。洗刷完碗筷，重新坐下来打牌的时候，也明显心不在焉起来。
姜婉宁也是一样，虽然收拾好情绪，可还是被凌小小看出来。加上吕登高的表现，凌小小不难猜到，肯定是吕登高跟姜婉宁之间，有了什么问题。
机灵如她，自然不会没眼色的继续玩乐。很快，凌小小就借口离开，留下吕登高跟姜婉宁两人独处。
两人就这么继续坐在客厅里，好半天都不说话。
吕登高看姜婉宁发呆不语，倒了杯茶水，放到她跟前，“喝点水吧。人都走了，就别不高兴了，好不好？”
“嗯。”姜婉宁嗯了一声，双手捧起杯子，放到嘴边抿了一口，又没了动静。
吕登高有点抓狂，也有些棘手。说起哄女生，他实在没什么经验。这种情况下，他真的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
吭哧半天，吕登高也没憋出来什么话，只能闷着气，掏出烟点了一根，默默地抽了起来。
姜婉宁闻到烟味儿，有些反胃，这才扭头看了看旁边抽闷烟的吕登高。
她刚才想了很多，从踏入直播行业开始，到跟吕登高相识，一直到现在。这一切在她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快速闪过。
对于今天的结果，她不是没有预料。之前，她虽然有时也会觉得挺委屈，可总能自我安慰，努力不去想这些。
可今天这一番下来，她觉得自己有点退缩了。两年时间，她得到了很多，也失去了不少。虽然，距离最初约定的五年时间，还有三年。但她怀疑，自己到底还能不能坚持到那一天。
她不是没有小女生的脾气，可面对吕登高，她只能把所有负面情绪压抑在心里。尽管偶尔可以闹些小情绪，但情感却并不能得到有效的宣泄。
人都是这样，一旦自己压抑的久了，总会有崩溃的一天。
今天，她算是小小的崩溃了一下。她是在害怕，万一哪天自己彻底崩溃，又会闹成什么样。
最初有骆晨，后来有苏微澜。虽然两人最后都没有结果，但她明白，自己和吕登高之间，永远存在一层隔阂。
原因很简单，两个人在一起，本就是源于利益交换。这一点，是永远无法改变的。
这种开始的方式，可能就决定了，两个人注定不能毫不保留地全心托付彼此。
心绪嘈杂的姜婉宁，最后站起来，低声道：“老公，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这么扫你兴的。我现在心里很乱，就先去洗漱休息了。”
“嗯，去吧。”
吕登高抬头看了眼姜婉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应了一句，又继续闷头抽着烟。
很快，卫生间的水流声响起，隐约传到了客厅。只是，吕登高此时，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波动，反而越发觉得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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