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西泽表情僵硬，目光有些飘忽，说话也变得支支吾吾。
容颜好似不解：“嗯？”
西泽嘴唇动了动，目光渐渐下垂，“对不起容颜，是我，我没有自信。”
“处理掉斯图尔德之后，我想去找你的，但是……”
他停了停，然后才接着说：“我查到你已经在来帝都的路上了，而且是跟洛雅一起来的。”
“我把你们相遇的过程反反复复看了很多遍，她……很像我当初遇见你的时候，你一直没有离开过黑星，但是在遇见她的第二天就愿意和她一起回来，我以为你……”
西泽抿了抿唇，不太想接着说下去，他偷偷瞄了一眼容颜的反应，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后又迅速移开。
谁知容颜却接着说道：“以为我移情别恋？”
“我……”西泽有些卡壳，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确实是这样想的。
容颜道：“你并不相信我，西泽，你在看轻我。”
“我没有！”西泽矢口否认，“我绝不可能看轻你容颜！在我眼中你比所有人都重要，你配得上这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他声音坚定，表情认真得不似作伪。
“我只是……”他想到什么，又低落下来，“只是不相信我自己，总是让你等。”
他摸着容颜的脸：“在一起的时候就让你等着我带你离开，在一起之后又让你等我解决斯图尔德，一等就是好几年，我很害怕，你等久了等累了，就不愿意再等我了。”
容颜懂了，堂堂天之骄子居然也有在她面前如此低微的时候，她眉眼软了软，声音放轻。
“那我要是真等久了等累了，你就真的随我去吗？”
“怎么可能？”西泽眼睛一瞪。
“那你为什么还要装作你我不熟的样子？张口就是‘容小姐’，那我以后叫你斯图尔德先生好不好？”
西泽顿时气鼓鼓：“不好，这么生疏，我不要！”
“你也知道生疏啊？”容颜皱着眉，假装生气，“在宴会厅门口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刚刚遇上就是这么礼貌的称呼，我还为你真要跟我拉开楚河汉界了呢。”
西泽摸了摸鼻子，“我那是，气上了头就有些口不择言了嘛。”
“说起口不择言那就更有意思了。”容颜冷笑一声，气焰渐长。
她模仿着西泽的腔调阴阳怪气道：“怎么？看到我心虚了？你也知道心虚，你也知道对不住我？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吗？”
西泽安静如鸡，将近一米九的个头愣是被他站出来一米二的气势，垂头丧气，眼巴巴地望着容颜，半晌不敢吱声。
容颜眼神一眯：“说话！别装死！”
系统在意识海里鼓掌：“好演技我的颜！你真的是，给他拿捏得死死的。”
容颜：“在这种明知道即将发生混战的时候，只进攻不防守。”
系统立马拿起小本本：“学到了学到了！”
容颜接着传授经验：“记住一句话，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西泽强扯出一个笑：“其实，来见你之前，我想过很久我们重逢的那天。”
“但在看向你的第一眼时我发现，比起你移情别恋这件事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你的眼里再也没有我了。”
“因为如果是前者，你可能会厌恶我憎恨我也有可能会愧对于我，总归都是眼中还有我这个人的，我总有办法让你重新再爱上我。”
庭中风又起，西泽手挡在容颜的脸边，话中带着浓浓的鼻音。
“但如果是后者的话，你连对我的情绪波动都没有了，那我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他不再确定她的爱，只敢去赌她的恨。
容颜静静听他说完，抬手按在西泽的手上。
她猛然笑出声，眼泪却顺着西泽的掌心滑落：“太可惜了西泽，你没有办法让我再次爱上你。”
“因为我已经在爱你了。”
西泽愣愣地看着她，眼中水光涟涟，他忍了又忍，还是克制不住每一刻想和容颜贴在一起的冲动。
容颜顺势勾住他的脖子，贴着他的额头，闭上眼轻声道：“西泽，你总是把我想得太好，说我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因为我很爱你，只爱你，最爱你，在我心中，西泽·斯图尔德才配得上一切。”
“你完全不必怀疑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人能插得进来，我会一直向你保证，你可以永远向我确定。”
容颜的声音轻轻柔柔，西泽不自主地也闭上了眼睛，微风卷着她的气息，灌入他的耳腔鼻腔，整个人好像被罩在了帕萨赫海的阳光下，懒洋洋的暖意从心头升起，一直蔓延到全身上下的每一个角落。
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诺顿战场的风总是苦寒中带着料峭，连带着人的心都被吹冷了，吹冷硬了，容不得丝毫的柔软之处。
最冷的一次，他的机甲劈开星兽的过程中，溅出的血瞬间凝结成冰，腐蚀性的血液甚至还没有发挥出它的作用，就半道折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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