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近乎漠然的平静,在凶案发生的住宅楼里,反而显得异常。
勘查队员在卫生间有了发现。蹲便器边缘、瓷砖缝隙、地漏周边,用蓝光手电照射后,显现出少量潜血反应。
血迹已经被仔细清洗过,但鲁米诺试剂还是让它们发出了幽蓝色的荧光。
“微量,分散状,像是冲洗时溅开。”技术员低声汇报。
王继伦依然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嚼着花生米。当李国栋问他是否认识一个叫方云的24岁女性时,他摇头:“不认识。”
但十分钟后,在主卧室衣柜最上层,一个黑色旅行包被搜了出来。包里有一张女性身份证:方云,1990年生,住址在合肥市另一个区。
还有一部粉色手机、一串钥匙、一个钱包,钱包里有三百多元现金和几张化妆品店的会员卡。
王继伦的脸色第一次变了。
四、沉默与突破
审讯室里,王继伦保持沉默长达十二个小时。不承认认识方云,不解释为什么她的物品在自己家,对于卫生间发现的血迹等,一概不说话,也不解释。
李国栋换了个策略。他让人调来了方云的通话记录。
最后一通电话是案发前一天晚上八点零七分,通话时长两分半,来电号码是一个未实名登记的预付卡号。
但基站定位显示,那通电话就是从王继伦家附近打出的。
“你们很熟。”李国栋把通话记录打印件推到王继伦面前,“她父母说,你们两家认识十几年了,你还抱过小时候的方云。为什么要撒谎?”
王继伦的手指微微颤抖。
突破口来自一个细微的物证。在卫生间的下水管道弯头处,技术员提取到了少量人体组织碎片,经DNA比对,与垃圾桶内的尸块、方云牙刷上提取的DNA完全一致。
同时,在客厅沙发的缝隙里,找到了三根长发,发根带有毛囊,检测结果也是方云的。
“她在你家待过,而且待了不短的时间。”李国栋身体前倾,“王继伦,你还要说你不认识她吗?”
凌晨三点四十七分,王继伦终于开口。
五、扭曲的欲望
“我是看着她长大的。”
王继伦的第一句话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某种怪异的怀旧。审讯室的日光灯管发出轻微的嗡鸣,他的影子投在墙上,被拉得很长。
两家相识于九十年代末。方云的父亲和王继伦曾是同事,住过同一个职工大院。
方云小时候常去王家玩,王继伦会给小姑娘买糖,让她坐在自己膝盖上看电视。后来单位改制,两家联系渐少,但逢年过节还会走动。
“她越长越漂亮。”王继伦的语气里多了点什么,“大学毕业后在商场卖化妆品,穿制服,化淡妆,说话细声细气的。”
2010年下半年,王继伦在超市偶遇方云。交换了联系方式后,他开始频繁给她发信息,起初是长辈式的关心,渐渐掺杂了别的内容。
方云几次委婉表示不适,但王继伦以“叔叔是关心你”为由继续纠缠。
案发前一周,王继伦以“有份轻松工作介绍”为由,邀请方云来家里面谈。方云犹豫后答应了——在她认知里,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长辈,总不至于太出格。
“那天她穿了件白色毛衣,牛仔裤。”王继伦描述得很细,“坐在你现在坐的那个位置。”
他准备了酒。方云推说不喝,他便倒了果汁。但果汁里掺了白酒。方云喝了几口后觉得不对劲,起身要走。王继伦拉住她,说出了那些藏在心里很久的话。
“她骂我老不正经,说要去告诉她爸。”王继伦的表情扭曲了一下,“我慌了。”
接下来的供述,王继伦时而详细时而含糊。但结合现场重建和法医鉴定,警方还原了那个血腥之夜:
方云挣扎时撞倒了茶几,王继伦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
窒息导致方云昏迷后,王继伦并没有停手——他用厨房的斩骨刀连续砍击方云的头部,直到她完全停止呼吸。
但杀戮结束,才是真正噩梦的开始。
六、剥皮的两个小时
法医后来的鉴定报告里,有这样一段专业而冰冷的描述:
“尸体皮肤被大面积完整剥离,切口始于颈后第七颈椎棘突处,沿脊柱中线向下至骶骨,再向两侧延伸至四肢。
头面部皮肤自发际线处环状切开,向下剥离至下颌缘。手足部皮肤自腕、踝关节处环切,向远端剥离。
剥离手法显示操作者具有一定解剖学知识,皮肤完整性保持较好,仅少数部位因操作不当造成破损。”
王继伦是如何学会剥皮的?审讯中他提到,年轻时在肉联厂工作过三年,负责牲畜屠宰分割。他也承认,案发前“查过一些资料”。
卫生间成了临时屠宰场。王继伦将尸体拖进这个不到四平米的空间,反锁了门。
他准备了四把不同的刀:一把锋利的剔骨刀用于起始切口,一把较薄的手术刀片(后来在医药箱里找到来源)用于精细剥离,一把剪刀用于剪断连接组织,还有那把斩骨刀,用于处理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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