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在医疗室里显得格外刺耳，像某种冰冷的倒计时。赵振坤躺在病床上，面色灰败，嘴唇泛紫，全身插满管子。医生们围着他，注射解毒剂、调整呼吸机参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国栋站在病房外，透过观察窗死死盯着里面的每一个动作。他的目光锁定在主治医生*张贺*身上——那个戴着黑框眼镜、手指修长、操作精准的中年男人。
“钥匙在‘眼睛’里。”
那段未变声的音频背景音，正是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而此刻，张贺的手指正轻轻敲击着仪器边缘，节奏……微妙地吻合。
*太巧合了。*
陈国栋的手按在配枪上，肌肉绷紧。他低声对身旁的刑警道：“查张贺的所有背景，尤其是他和‘记忆之镜’公司的关联。另外，盯死他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接触过的任何物品。”
就在这时，赵振坤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仪器警报尖锐响起，血压骤降！
“室颤！准备除颤！”张贺的声音冷静到近乎冷酷，他迅速抓起除颤器电极板，贴上赵振坤的胸膛。
“所有人退开！”
*砰！*
电流贯穿赵振坤的身体，他的躯干弹起又落下。屏幕上的心电图依旧是一条疯狂的乱线。
“再来！”
*砰！*
第二次电击后，心跳终于恢复。但赵振坤的瞳孔依旧涣散，生命体征微弱。张贺推了推眼镜，语气平稳：“暂时稳定了，但毒素已经损伤中枢神经，能不能醒来看运气。”
陈国栋眯起眼睛。*稳定了？还是……被“稳定”在了无法开口的状态？*
他走进病房，假装查看情况，目光却迅速扫视——张贺的白大褂口袋里，露出一截银色链子，像是某种挂坠。而赵振坤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道细微的、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人强行取下了什么东西……
*戒指？钥匙？*
*同一时刻，停尸房。*
江屿再次独自站在林默的尸体旁。陈国栋的警告犹在耳边：“别再做危险的事。”但72小时的倒计时已经过去近20小时，林默的意识正在消散。她必须再试一次。
这一次，她不再依赖设备，而是直接摘下手套，将指尖轻轻按在林默前臂的那块皮肤上——那个曾经传递过微弱颤动的触点。
“林默，我需要更明确的信息。”她低声道，“凶手是谁？‘钥匙’是什么？”
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接着……
*嗡。*
一阵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电流感窜过她的神经。她的视野突然扭曲，眼前浮现出破碎的画面——
一双眼睛，冰冷锐利，藏在VIP包厢的阴影里……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按下某个装置的按钮……
一个模糊的符号，刻在金属表面，像是……*一只闭合的眼睛图案*……
然后，一个词强行挤入她的思维：
“瞳孔。”
江屿猛地抽回手，呼吸急促。*瞳孔？钥匙在“瞳孔”里？*
她立刻打开平板，调出“棱镜”公布的幽灵杀手热成像图，放大细节——在杀手的颈部，隐约可见一个微小的、反光的物体，形状像……
*一枚金属吊坠。*
而张贺口袋里露出的那截银链……
*医疗室外，走廊监控死角。*
张贺快速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声音压得极低：“赵振坤暂时不会醒了，但陈国栋在怀疑我。‘钥匙’还在他戒指里，没来得及取出来。必须尽快处理掉。”
电话那头，一个经过变声处理的冷笑传来：“你太慢了。‘清道夫’不该留下痕迹。”
“我会解决。”张贺的指尖无意识地摸向口袋里的吊坠——那是一枚银制的*闭合眼睛*徽章，中央的“瞳孔”处有一个几乎不可见的微型插槽。
*钥匙孔。*
“记住，”电话里的声音冰冷，“‘瞳孔’里的东西比赵振坤的命重要。拿到它，然后清除所有痕迹。”
通话结束。张贺深吸一口气，转身返回医疗室。
他没注意到，走廊拐角的阴影里，一名技术警员缓缓放下偷录的手机，脸色惨白。
*市局指挥室，十分钟后。*
陈国栋盯着技术警员传回的录音，眼神锐利如刀。
“张贺就是‘清道夫’。”他冷声道，“他在找赵振坤戒指里的‘钥匙’，而那把‘钥匙’……能打开他吊坠上的‘瞳孔’。”
江屿快步走进来，声音紧绷：“林默的意识传递了信息——‘瞳孔’。杀手的吊坠就是关键！”
陈国栋立刻下令：“控制张贺！搜查他的吊坠和赵振坤的戒指！快！”
但就在此时，医疗室的紧急警报骤然响起！
“赵振坤心跳停了！张医生在抢救！”
陈国栋和江屿对视一眼，同时冲向医疗室。
*太巧了。*
*这不是抢救。*
*这是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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