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中央的主控屏幕上，那个自称“林蔚”的女人投影依然静立，她的微笑如同平静湖面投下的一颗石子，在苏牧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那股莫名的熟悉感，以及她话语中隐含的深意，让苏牧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握着合金棒的手紧了紧，骨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林蔚？”苏牧声音干涩，带着一丝警惕，“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是谁？天命系统的人？”
顾清欢也迅速从刚才激战的余韵中回过神，她快步走到苏牧身边，手中的能量枪再次举起，对准了屏幕上的投影，眼神锐利：“你有什么目的？”
屏幕上的林蔚似乎并不在意他们的戒备，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苏牧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一丝了然，甚至还有一丝……悲悯？
“天命系统……”她轻声重复了一句，嘴角那抹微笑加深了些，“可以这么说，也可以说不是。”
就在苏牧准备追问这模棱两可的回答时，异变陡生！
实验室内的灯光猛地闪烁起来，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能量波动，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
主控屏幕上的林蔚投影开始剧烈抖动，像是信号受到了强烈干扰。
“小心！”苏牧低喝一声，将顾清欢拉到自己身后。
几乎在同一时间，实验室中央的空地上，无数淡蓝色的光点凭空浮现，它们迅速汇聚、旋转、凝实，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
光芒散去，一个穿着银白色制服，面容介于青年与中年之间的男子，以一种近乎实体投影的方式，出现在众人面前。
他的影像比屏幕上的林蔚更加凝实，仿佛真人降临。
“数据流……被强行篡改了？”屏幕上的林蔚投影发出一声惊疑，影像变得更加不稳定，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那个新出现的实体投影男子，目光扫过苏牧和顾清欢，最后落在了主控屏幕上即将溃散的林蔚影像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林蔚，你的权限太低了。有些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置喙。”
他转向苏牧，脸上露出一丝公式化的微笑：“苏牧研究员，你好。我是陈明，来自……一个你暂时无法理解的地方。你可以理解为，我是林蔚的一位‘同事’，负责更高级别的信息对接。”
苏牧的心脏猛地一沉。
这个自称陈明的人，竟然直接以实体投影的方式出现在现实世界！
这意味着什么？
天命系统，或者说这些神秘的“同事”，他们的技术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干涉现实的程度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
这不再是简单的信息入侵，而是近乎物理层面的降临。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风行者的记忆碎片中，并没有关于这种实体投影技术的记录，这显然是远超那个前世文明水平的科技。
“更高级别的信息对接？”苏牧冷声问道，眼神锐利如刀，“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陈明微微一笑，正要开口，他的实体投影却也开始剧烈闪烁，如同电流不稳的灯泡。
“看来，‘干扰’比我想象的要严重……”他的声音变得断断续续，影像扭曲变形，“苏牧，你必须……”
话未说完，陈明的实体投影猛地炸裂成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与此同时，主控屏幕上林蔚的投影也彻底消失，屏幕陷入一片黑暗。
实验室内的气氛瞬间凝重到了极点。
张琳和其他幸存的安保人员大气都不敢出，刚才发生的一切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苏牧……”顾清欢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显然也被这诡异的景象震慑住了。
苏牧眉头紧锁，心中疑云重重。
林蔚，陈明，他们到底是谁？
天命系统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在这时，实验室中央，原本陈明投影消失的地方，光芒再次亮起。
但这一次，不再是那种充满科幻感的淡蓝色光点，而是一种更为柔和、更为熟悉的光芒。
一个巨大的三维全息影像缓缓构建成型，那熟悉的身影让苏牧和顾清欢同时睁大了眼睛。
“李……李维斯教授？”顾清欢失声惊呼。
全息影像中的人，正是苏牧的导师，李维斯教授。
然而，此刻的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和蔼与对科研的狂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与深沉，仿佛卸下了某种伪装，露出了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他的眼神复杂，带着一丝愧疚，一丝释然，还有一丝……决绝。
李维斯的全息影像环顾四周，目光最后停留在苏牧身上，声音低沉而清晰，通过实验室的扩音系统，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苏牧，我的孩子，很抱歉以这种方式向你揭示真相。”
苏牧瞳孔骤缩，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所经历的一切，从量子纠缠技术的突破，到轮回系统的BUG，再到你‘量子轮回眼’的觉醒，甚至包括刚才天命系统小队的袭击……”李维斯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敲击在苏牧的心上，“都是我设计好的实验。一个……漫长而必要的实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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