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病房门口偷听的西伯尔与刚出来的沈晓对视一眼，抬起手给‘渣男’送来了掌声。
能让病房里的人宁愿当消遣的玩具，也要留在他身边，沈晓究竟是把洛寒迷成啥样了。
不禁怀疑，“沈晓，你是给洛寒下蛊了吗？”
沈晓下了个锤子。
他心情本就烦闷，没好气的侧眸剜了他一眼，沉默着往西伯尔的办公室走去，准备去处理工作。
“咔哒—”
沈晓将办公室的门关上，身后的西伯尔正用审视的目光不断打量他。
“我开始有些看不透你了，你究竟在想什么？”
他虽然嘴上说沈晓是渣男，心里却清楚沈晓绝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
沈晓转身回眸望向已经瘫坐在办公椅上的西伯尔。
心里仿佛有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刚才与洛寒的亲吻像风拂过海面，除了短暂的汹涌，再没留下什么痕迹。
在西伯尔不解的目光中，他开口反问，“你觉得我以我现在的身体情况还能活多久？”
不等西伯尔回答，沈晓低头自嘲一笑，替他回答——
“最多不过十余年。”
西伯尔不认同他的说法，他们明明已经找到沈晓身体机能退化的原因，为什么还要这么悲观。
“我不会让你死的。”他语气坚定，“我会研究出阿林缩纳的解药，让你和我一起迎接帝国真正的和平。”
沈晓摇摇头，目光投向窗外。
现在正值初秋，雨水频繁落下，将树上泛黄的叶子打落。
许是被外面略显悲凉的景象感染，他的嗓音也染上几分伤感，“可是这要多久呢。”
他一直没有和西伯尔说，自己已经明显察觉到身体退化的厉害，在黑夜中他开始逐渐看不清。
西伯尔见沈晓一副下定决心赴死的模样，脾气一下就爆了。
“砰—”
他猛地一拍桌子，从椅子上站起，一个箭步来到沈晓面前，揪着他的衣领就往墙边走。
“嗯—”
背部与后脑勺猛地撞在墙壁，痛的沈晓发出一声闷哼。
西伯尔现在根本没心情在乎沈晓现在疼不疼。
薅着沈晓的衣领让他被迫与自己对视，“沈晓，你他妈不信我是吧。”
他的表情因为愤怒变得有些狰狞，“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一天，就绝不会认你死。”
面对西伯尔恼怒的模样，沈晓心里没多大起伏。
他的沉默让西伯尔的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两人都不说话，只剩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房间里的气氛宛如冰窟。
“西伯尔。”沈晓率先开口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抬起手拨开西伯尔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走到一旁和他拉开距离，嗓音疏离又平静，“我不是不信你。”
他停顿一瞬，呼出一口浊气，“我是不信我自己。”
“我怕自己的心坚持不到研究出解药的那天。”
他的求生欲太弱，身体能力也加速消耗。
沈晓早就不想活了，但身为帝国总指挥官，他不能以自杀的方式死去，这会对帝国产生不好的影响。
如今身体变成这个样子，于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西伯尔从他悲凉的眸中看出他的想法。
沈晓一直想死的事他一直都知道，可用了许多治疗方法都没用。
“你想想洛寒。”西伯尔压住自己的怒火，尽力劝导沈晓。
“在你死后他怎么办。”
人对另外一人产生情感，或多或少都会对他的思想产生影响。
他自认为可以让沈晓有所顾忌的话语，在沈晓这里却如同一句废话。
“他当然是活着，与其他人共白头。”
除此之外还能怎么样，难不成让小混蛋给自己陪葬，或是给自己守一辈子寡。
这是他一直不同意洛寒标记自己的原因，他们二人的契合度太高，哪怕只是一次临时标记都可能让他们对彼此产生强烈的依赖。
洛寒还年轻，不应该折在一个短命鬼身上。
他可以陪洛寒玩，想着最后几年的光阴应该足够让他对自己失去兴趣，如此也放纵了自己的心。
“可这样你甘心吗？”
西伯尔的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晓假装平静的心。
“与你无关。”
话落，沈晓也不想在西伯尔这里工作，抬腿就准备离开。
“当然与我有关。”沈晓的手刚触碰到门把，身后就传来西伯尔散漫的嗓音。
“你想死我拦不住，所以你要是甘心就直说，我就不费力研究解药了。”
“反正你又不想活，研究出来了也没用，不如让我多休息。”
闻言，沈晓愣在原地，薄唇轻抿，上面仿佛还残留洛寒唇的温度。
想到自己死后，那个粘人的Alpha会和别人共度余生，他的心就如同喘不过气一样难受。
激将法吗？算西伯尔了解沈晓。
不出意外的，沈晓败下阵来。
“不甘心。”
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光了他所有勇气，不敢再听西伯尔接下来的话，打开门逃似得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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