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包厢里谈笑风生，但无关白苏苏。
靳理根本不给她与路耀说话的机会，要么是两个男人聊过往那些蠢事，要么是靳理凑近白苏苏低语，时不时还捏捏她的小下巴，处处都在彰显自己的权利。
虽然手段很幼稚，但也成功引起路耀的妒忌。
只是，路耀懂得藏锋，就像被下放去平原县做基层警员的几年，他抹去身上的傲慢气息，让平易近人的气质深入骨髓，只为了早日回到汉京城。
上次白苏苏让他离开，他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与她有进一步接触的机会，现在能在茫茫人海中，再次遇到她，他是不会轻言放弃的。
他下巴微垂，眸光从低处抬起，落在白苏苏脸上的红痕上。靳理刚才那一记下巴钳，力道没控制好。
路耀推开门，对服务生低语了句话，关上门，重新坐回去。
靳理见他默不作声，笑得自在畅快，举杯碰了碰他面前的酒杯：“几年不见，不醉不归。”
路耀淡淡一笑，捏着杯子举起来，抿了口，门被推开。
服务生端着托盘进来：“先生，您要的冰袋。”
“谢谢。”
靳理看着那冰袋，挑了挑眉，慢悠悠道：“吃顿饭还点冰袋……怎么？饭还没吃，伤就先到了？”
路耀用白色毛巾裹住冰袋，走到白苏苏身边，手里的东西指着白苏苏的下巴：“那里被掐红了，女孩子皮肤嫩，快敷敷，不然明天很可能变成青紫色，就不好看了。”他的话让原本插科打诨的气氛一瞬凝住。
靳理的手还搭在白苏苏椅背上，明显一僵。
白苏苏摸摸下巴，还没说话，靳理嘴角牵出个笑，把他手里的东西拿过去：“都是兄弟，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靳理小心将毛巾放在白苏苏的下巴红印上，轻声道歉。
他的借花献佛，倒是让路耀很意外。
白苏苏执意自己拿着敷，他才坐回自己位置上，注意到路耀不悦的目光，说：“路耀，你现在还挺细心的嘛，几年前要是跟现在一样细心，可能就不会被路伯伯派去小县城。”
“长大了总要学的。”路耀声音轻，“我不像有些人，三年过去了，一直没长大。”
话说得不急不缓，却精准砸中靳理，因为白苏苏总说他没有长大。
这两人不约而同的看法，让靳理眼神发冷。
靳理把自己的皮夹克披在白苏苏身上，帮她掖好，裹住她的手说：“苏苏是我女朋友。这种事，还是我来照顾就好。”
白苏苏低头垂笑，回握了一下，像是安抚，却更像妥协。
“也是，不过这个身份得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路耀语调好像是在陈述一件早已盖棺定论的事，“几年前，那场群架，你输了，我也被迫远走他乡，没有赢家。现在我回来了，会一点点拿回赢面。”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钉进靳理的耳朵里。
他的意图压得空气发紧。
靳理咬着腮帮子，为了不让白苏苏生气，他一直在忍着，现在路耀这厮竟然公开抢人，这他能忍？传出去，兄弟们不笑死他！
转睫之间，靳理推开椅子，长腿一迈，人在下一秒便已抵至路耀面前，没有任何铺垫，也不给人反应的余地。
拳头直直砸下，势如破竹，招式不花哨，却拳拳出风。
动作干脆利落，几乎不带一丝犹豫。白苏苏还没反应过来，就几乎听见风被割裂的声音。
她站起来去拦，却见路耀动也不动。没有抬手，也没有后退，只是轻轻转了下脸，生生吃下这几拳，侧颌泛起一抹红。
路耀眉间一派淡然，连皱眉都没有，只是垂下眼睫，将情绪掩得更深。
靳理转了下手腕，空气沉默几秒，路耀缓缓抬起头，对上靳理灼灼的目光。
他擦了下嘴角的血丝：“打完了？”
白苏苏把靳理拉扯到身后，上前弯腰道歉：“对不起，路警官，他不是故意的。”
路耀弯下眉眼，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很有距离感，轻声回：“没事，靳理，咱们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事，不要为难苏苏。”
他的目光就定定地落在白苏苏身上，眼中不带怒意，只有深藏的判断与一丝不动声色的锋利——
刚才的试探，让他看出靳理还是以前那样急躁、用力过猛。
要不是抢占了感情的先机，他根本不屑于与靳理费口舌。
白苏苏用力锤了靳理一下，拧眉瞪了一眼：“不早了，路警官脸上的伤，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路耀站起来，露出警察的标准笑容：“不用了，我们做警察的，皮外伤都不当一回事。你们先走吧，我还没吃饱，再吃点，不过，你们走之前别忘了结账。”
白苏苏微微一笑：“不会忘，路警官，这顿饭之后，想必不会再见了，希望你在汉京城可以有更好的发展机会。”
这番话说得很真诚，白苏苏也真的是不想再见到这个人。
刚才她看得很清楚，路耀一直在用言语挑衅，直到踩到靳理的底线，也不觉得有什么，甚至还在底线上蹦跶，如果她是靳理，也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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