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元和托尔对坐而视，一时间有点迷茫。
“我们走了多久了？”
“起码一整天了吧？”
“就我们脚下这家伙，全速前进一整天，周围环境一点变化都看不到，这真对吗？”
擎天巨树之上，许三元看不到周围有过一丝变化，除了那黑色高塔消失不见，这森林仿佛无穷无尽。
以上也只是引起怀疑的佐证，最关键的一点，则是这些亚人种的总数。
托尔带来的这颗巨树集合体体积无比庞大，几乎就是一座会移动的陆地，简单的指令它也会无条件遵循。发现问题后，许三元和托尔商议片刻，决定直接把地表所有会动的玩意全扒拉上去，别管你多大，肯定没这玩意大，上来跟着一起走！
结果就是，路程无穷无尽，环境从未变化，其间生物却渐渐稀少。
“会不会是错了？”
“这还能错？你就是从那座黑色高塔出发的，我是朝着一个方向走的，汇合后的大方向没什么问题。那座塔是来路，以它为起点，我们走哪都是去路，不存在错这一说。”
“不一定啊。”
“你意思是？”
“不一定是方向问题。说不定，是我们的问题来着。”
虽然不知道问题具体是什么，但考虑到先前阅读到的关于原定目的地虚拟之渊的信息，许三元觉得，自己或许得整点唯心主义的狠活了。
“咳咳，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尽管说，福金不在，就数你脑子最好使。”
“那我可就动手了。你放松一下。”
“放松？”
托尔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怎么个放松法？你打算干啥？”
“嗯，，，，，，总而言之，你忍一下。”
“卧槽？你要干嘛！”
许三元眼神极度诡异不说，托尔甚至还感觉到有那么一丝怜悯和歉意夹杂在其中。
很久以前，福金忽悠他去脸接自家老师的大部头书籍时，好像也有类似的神情。
“食我恐虐突刺吔！！！”
“WTF你又发什么癫！”
雷霆迸射的铁锤死死架住血红色的短刃，黑蓝二色的电光在二者接触点疯狂闪烁。托尔睚眦欲裂，死死盯住突然出手的许三元。
“我问你，那座黑色高塔在哪个方向！”
“滚！”
左手扬起，磐岩般的筋肉猛地拧成一团，遮天蔽日的雷霆从空中坠下，璀璨到甚至凝为金黄色。
右臂顺势荡开许三元的匕首，抬脚直踹，左手擎着万钧雷霆狠狠轰击在锤头之上，一道直径十余米的光柱笼罩了许三元的身形。
托尔神色冷冽，这种程度，击飞尚可，击伤或许，但许三元绝对不可能死在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下。
但也绝对不会好受。
“我再问你一遍，那座黑色高塔在哪个方向！”
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的。。。。。。
托尔突然停止了动作。
黑色的淤泥不知何时已经没过了他的脚踝，遮天蔽日的黑影就在他眼前，但他却看不太真切其面目。只有一双血色巨瞳，从高空俯视着芸芸众生。可芸芸众生却也消失不见，这满是恶意的沼泽，不，应该说海洋上，只剩下了托尔自己。
这是，，，，，，耶梦加得！
他居然感受到了那么一丝恐惧。
是因为诸神黄昏吗？可笑的预言。
终究只是一丝恐惧，微不足道，托尔绝不会被这种虚无缥缈的气势拦住。
“炼狱净化一切不洁。。。”
这什么声音？
“觐见！觐见！觐见！”
闭嘴！这他妈是从哪来的？
“至伟！至善！至福！——”
等等！这不是！
“登神之刻！血肉为路！攀升！攀升！踏过绝望之林，直达地狱！”
托尔几乎被逼疯了，这声音是从哪来的，为何如此无孔不入，简直是把音响的电线直接抵在了他的鼓膜上。
就在此时，许三元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我再问你一遍，那座黑色高塔在哪个方向！！！”
莫名的惶恐再次出现，但这次托尔并未抵触，反而顺着这种情绪，放任其蔓延，并主动思考起这个看起来完全没有意义的问题。
那座塔，在哪？
本该在的许三元背后的方向？
没有。
这距离本该远到根本看不见，他也从未见过许三元描述的那副模样，可托尔就是十分笃定，这片森林中不存在这么一座通天之塔。
那在哪？
顺着自己的直觉，托尔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在头顶，就在我们的头顶！！！”
“哇哦，还能这样的？”
风平浪静，一切拨回正轨，覆盖四方的黑色沼泽海洋消失了，无穷无尽的恶意也消失了，那令托尔精神紧绷、血脉鼓动的宿命之敌耶梦加得也消失了。
甚至连那短暂出现的意义不明的呢喃也消失了。
许三元手上抱着一桶不知道哪来的奇特食物，一边啃食一边面带尴尬地盯着托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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