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天台的风很大。宁祉行靠在栏杆上，眺望远处的海平面
"宁经理..."
"不必紧张。"宁祉行微笑，"我只是想说，我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无论是电竞天赋，还是..."
他顿了顿，"性格品质。"
姜枝握紧栏杆，金属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您想说什么？"
"祉煜是我弟弟。"宁祉行直视她的眼睛，"他从小要什么有什么，但从没像现在这样认真过。"
海鸥从两人头顶掠过，发出清脆的鸣叫。远处，一艘游轮缓缓驶向地平线。
"我不反对你们。"宁祉行最终说道，"但也请姜枝你想清楚，你要的到底是什么？"
回到病房时，宁祉煜正在和队员们打闹。看到姜枝，他立刻坐直身体："枝枝！我哥没为难你吧？"
"没有。"姜枝勉强笑了笑，"聊了些工作的事。"少年敏锐地眯起眼，显然不信，但没再追问。
林景识相地拉起其他队员："那啥...我们去买饮料！煜哥你要啥？"
"枝枝喝什么我就喝什么。"宁祉煜眼睛都没眨。
队员们夸张地"噫"了一声，嘻嘻哈哈地退出了病房。门一关上，宁祉煜就迫不及待地问："他说什么了？"
"没什么。"姜枝在床边坐下，"问你伤势。"
"撒谎。"少年撇嘴，"你右眼眨得比左眼快。"
姜枝无奈："...你观察这么仔细？"
"关于你的一切，我都记得。"宁祉煜突然正经起来，"你喜欢三分糖的奶茶，讨厌胡萝卜，数据分析时习惯咬笔帽，紧张的时候会摸发卡..."
"宁祉煜。"姜枝打断他，"你明明比谁都清醒，可为什么偏偏要装糊涂？"
少年愣住。
"他们都说你是宁家的太子爷。"姜枝继续道，声音发颤，"可你连...连我身后的影子都看不清。"
"什么意思？"
"我们不一样。"姜枝攥紧床单，"你可以任性，可以冲动，可以为了一个吻飙车上热搜...但我不行。我身后没有退路，没有宁氏集团，没有..."
"所以你连伸手碰一碰我的勇气都没有？"宁祉煜猛地坐直，牵扯到伤口也不在乎，"姜枝，你总说我们不一样，可你连试都没试过，凭什么替我决定？"
阳光突然被云层遮挡，病房暗了下来。姜枝看着少年因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和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
"你怕什么？"宁祉煜声音低了下来，"怕我只是一时兴起？还是怕...我根本护不住你？"
姜枝别过脸："都有。"
"我哥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少年倔强地说，"他不能给的，我照样能。"
"不是这个问题..."
"那是什么？"宁祉煜抓住她的手，"你说我们不合适，可你连一个机会都不肯给，怎么知道合不合适？"
姜枝想抽回手，却被抓得更紧。宁祉煜的掌心滚烫，带着薄茧和未愈的伤口，触感鲜明得令人心颤。
"姜枝，你看着我——"少年声音沙哑，"你敢不敢承认，你也动过心？"
窗外的云层越来越厚，远处传来闷雷的声响。姜枝感到一阵窒息，那些筑起的高墙在少年炽热的目光下摇摇欲坠。
"如果身份是原罪..."宁祉煜轻声说，"那我宁愿不是宁祉煜，就只是你的Koi。"
一滴水珠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姜枝这才发现自己哭了。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像是积蓄已久的堤坝终于决堤。
"枝枝..."宁祉煜慌了，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别哭，我错了，我不逼你了..."
"不是..."姜枝摇头，声音哽咽，"是我...我喜欢你，宁祉煜。"
少年僵住，像是没听懂。"不是你宁家少爷的身份，不是你电竞天才的光环..."
姜枝深吸一口气，"就是你...会任性会冲动，会为了一个吻看三天教程的宁祉煜。"
宁祉煜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像是夜空中突然被点亮的星辰。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泪水："再说一次？"
"...我喜欢你。"
"谁喜欢谁？"
"姜枝喜欢宁祉煜。"
她破涕为笑，"满意了吗？"
少年没有回答，而是低头吻住她。这个吻比训练室那个温柔许多，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和藏不住的欢喜。
姜枝能尝到自己泪水的咸味，和少年唇上残留的苹果甜香。
"满意死了。"分开时，宁祉煜额头抵着她的，呼吸不稳，"我的野区...终于解禁了。"
姜枝红着脸推开他："胡说什么..."
"野区禁止恋爱——"少年笑得见牙不见眼，"姜枝除外。"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接着是林景的尖叫和商时序的"非礼勿视"。姜枝慌忙拉开距离，却看到队员们挤在门口，个个表情夸张。
"继续啊！"林景捂着眼睛，指缝却张得老大，"当我们不存在！"
"枝姐牛逼！"商时序竖起大拇指，"终于把我们煜宝收了！"
沈烬之用法语说了句什么，谢存则默默掏出手机录像。宁祉煜抄起枕头砸过去："滚蛋！"
笑闹声中，姜枝看向窗外。云层不知何时散开了，阳光重新倾泻而下，照在床头的冠军戒指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就像他们的未来，才刚刚开始闪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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