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决战前夕
1941年5月15日凌晨，东京湾的海水在炮火炙烤下沸腾翻涌，暗红的浪涛裹挟着焦黑的残骸拍打着“镇海号”航母的舰体，发出沉闷的呜咽。灭寇军旗舰指挥室内，警报声如同一头受伤的巨兽在嘶吼，红色警示灯交替闪烁，将舱壁上的作战地图染成可怖的血色。杨涛的紫云造步枪斜挎在肩，枪带因长时间浸泡汗水而发皱，金属枪托上凝结的血痂与海盐结晶层层堆叠，他的手掌死死按在战术显示屏上，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仿佛要将屏幕上美军舰队的坐标灼穿。
“司令！美军舰队突然分成三个战斗群！”朱宸的嘶吼撕破紧绷的空气。这个破译专家的眼镜片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额前的碎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皮肤上，他的手指在布满水渍的破译机键盘上疯狂敲击，迸溅的火花将操作台熏出焦痕。“他们启用了备用通讯频道，刚刚截获的乱码里夹杂着改良版摩尔斯电码！”他扯下缠绕在头上的绷带——那原本是从报废的电子管防护套上撕下的布料——将破译的纸条重重拍在桌上，纸片边缘还沾着凝固的血珠，“主战斗群向东南佯动，真正的攻击编队正贴着海岸线潜行，想用改装的PT鱼雷艇发动自杀式突袭！”
话音未落，林晓梅踹开舱门冲了进来，海风裹挟着咸腥的硝烟灌进指挥室。她浑身湿透的作战服紧贴着身躯，发梢滴落的海水在金属地板上汇成蜿蜒的血痕状水迹。这个侦察队长甩出半卷边缘卷曲的航拍胶卷，照片因海水浸泡变得模糊不清却仍透着森冷的杀机：“千叶县港口！二十艘登陆艇正在卸载M2中型坦克，每艘艇还搭载着火焰喷射器改装车！”她用战术匕首的刀尖狠狠戳着照片上的黑点，金属与桌面碰撞出一连串火星，“这些钢铁棺材的装甲厚度不足我们‘惊雷’坦克的三分之一，但他们的数量优势，再加上滩头的炮火掩护......一旦让他们建立滩头阵地，我们的63式火箭炮群就会变成活靶子！”
陈淑贞撞开舱门时，白大褂下摆还在往下滴落暗红的液体。这位战地医生的急救箱锁扣已经崩裂，箱内的医疗器械叮当作响。她掀开箱盖，露出所剩无几的盘尼西林药瓶和沾满脑浆的止血钳，声音带着令人心悸的颤抖：“横须贺彻底沦陷了！美军把平民驱赶到医院，在楼顶架起了重机枪！”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本被血浸透的记录本，纸页间夹着一缕金色的儿童发丝，“抱着泰迪熊的日本小女孩......被流弹轰碎了半边脑袋，我们的医疗小队冲进去时，迎接他们的是燃烧弹雨......”说到此处，她突然剧烈干呕，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血痕。
周卫国的钢盔歪斜地扣在头上，泥浆混着血污顺着脸颊滑落。这位装甲连连长腰间别着的汤姆森冲锋枪还冒着青烟，枪身弹孔处渗出的机油与血水混在一起。他扯开浸透血污的绷带，露出深可见骨的伤口，血肉翻卷处还嵌着几块弹片：“我的坦克连已经在海岸线部署完毕，但美军登陆艇上的新式火焰喷射器......”他抓起沙盘上的模型，将代表登陆艇的木块狠狠砸向灭寇军防线，溅起的沙粒如同微型爆炸般四散飞溅，“那些火舌能在三秒内熔穿坦克履带，一旦他们突破滩头，我们苦心经营的防线就会像纸牌屋一样崩塌！”
杨涛的佩剑突然发出高频震颤，紫色烟花纹如同岩浆般在剑身上疯狂流淌。他抄起红色标记笔，在地图上划出三道几乎要划破纸面的弧线，墨水浸透了下方的作战计划：“彭博！歼一编队立刻升空，重点打击千叶县的油料库和滩头火炮阵地！记住，给我把那些铁疙瘩烧成废铁！”他猛地转身，凌厉的目光扫过朱宸，“干扰他们的所有通讯频段，就算把破译机烧到爆炸，也要让那些鱼雷艇变成瞎子！”
通讯器里瞬间炸开刺耳的电流声与战机引擎的尖啸：“司令！发现美军野猫战机编队！”彭博的声音混着剧烈的喘息，背景里传来机枪上膛的金属撞击声，“他们摆出菱形绞杀阵，想用数量优势逼我们陷入缠斗！但......”他突然发出癫狂的大笑，引擎轰鸣声陡然增大，“看好了！我们的歼一装了最新式的火箭助推器，我要把他们从天上拽下来当靶子打！”
朱宸的额头重重撞在破译机外壳上，震落的电子管迸出蓝色火花。他一边疯狂拆卸设备后盖，一边嘶吼：“干扰波已发射！鱼雷艇的声呐系统瘫痪！但他们......他们改用旗语和信鸽通讯！这些混蛋居然玩起了一战的老把戏！”他抓起一把备用电子管，手指被滚烫的元件烫出燎泡，“再给我三分钟！只要三分钟就能破解他们的视觉密码！”
陈淑贞突然抓住杨涛的胳膊，白大褂袖口滑落，露出布满烧伤水泡的手臂：“医疗船告急！三十七名重度烧伤的孩子在舱室里惨叫，血浆袋全部见底，镇痛剂只剩下最后半瓶！”她的声音破碎得如同风中残烛，“有个男孩求我给他一针吗啡，说不想再这么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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