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的指尖刚触到卡牌边缘，青铜祭坛便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那枚刻着"命运重构·终焉版"的卡牌突然迸裂出紫黑色光焰，像活物般蜷起边缘倒刺，在她手背划出三道血痕。
"它在排斥我！"她倒抽冷气，本能要缩回手，却被卡牌释放的引力牢牢粘住。
血珠顺着指缝滴在卡面，鎏金纹路竟像被腐蚀般泛起泡沫，黑雾从裂痕中翻涌而出，裹住她的手腕向上蔓延。
萧凌瞳孔骤缩。
他早料到接触终焉卡牌会有反噬，却没料到会来得如此暴烈。
系统在识海疯狂尖叫，提示"命运法则冲突度97%"的红色警报几乎要灼穿他的视网膜。
他反手抽出腰间卡匣，"灵魂屏障"卡牌刚捏碎成光雾，就被黑雾绞成碎片——那是他花三个月收集材料定制的高阶防御卡，此刻连半秒都没能支撑。
"银月！"他将人往怀里带，却发现自己的手臂也被黑雾缠住了。
皮肤接触黑雾的瞬间，像被千万根冰针扎入骨髓，他咬着牙调动体内武神魂力，却发现平时汹涌的能量此刻如坠泥潭，连运转一个小周天都艰难异常。
"别...硬抗。"银月的声音带着气音，她额角渗出冷汗，原本清亮的银眸此刻泛着诡异的灰，"这是...命运法则的反噬。
我们的命契...被它当成了入侵通道。"
话音未落，两人眉心同时刺痛。
萧凌眼前一黑，再睁眼时，已站在一片废墟之中。
这是座正在崩塌的城市。
左侧的摩天大楼像被无形巨手掰断，钢筋混凝土暴雨般砸向地面；右侧的商业街还在燃烧，烧焦的"好运超市"招牌摇摇欲坠，下方堆积着数具焦黑的尸体，其中一具的手还保持着前伸的姿势，指缝里攥着半块发霉的面包。
最可怕的是声音。
无数道哭嚎从四面八方涌来，婴儿的尖叫、老人的呜咽、女人的抽噎，混着玻璃碎裂声、建筑坍塌声，像无数根钢针扎进耳膜。
萧凌捂住耳朵后退半步，却撞进一堵"墙"——那是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她后背插着半截钢筋，胸口被砸出个血洞，却还在机械地重复："妈妈，我疼......"
"这是......"他转头看向银月，却在触及她目光的瞬间僵住。
她正盯着天空。
那是座悬浮在云端的青铜塔，塔尖直插苍穹。
塔顶层的神座上，坐着个与银月有七分相似的女子。
她穿着月白色长裙，发间插着九支银簪，正垂眸望着下方的人间，嘴角挂着冰冷的笑意。
"你才是罪人。"
沙哑的低语突然在两人耳畔响起。
萧凌浑身一震，这声音像是从他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又像是千万人同时开口。
他看见银月的身体在发抖，她的指尖颤抖着指向神座上的女子："那是......我的前世？"
幻境突然扭曲。
神座上的女子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团紫黑色光团——正是祭坛上那枚卡牌的颜色。
光团坠落的瞬间，整座城市被撕成碎片，刚才还在哭嚎的人们突然安静下来，他们仰起头，空洞的眼睛里映出光团坠落的轨迹，嘴角竟扯出诡异的笑。
"不！"银月踉跄着扑过去，却穿过那些"人"的身体。
她摔倒在焦土上，望着自己透明的手掌，声音带着哭腔："他们在...欢迎死亡？
为什么会这样？"
萧凌蹲下身要扶她，却在触碰到她肩膀的刹那，看见另一幅画面：石锋浑身是血地倒在他脚边，嘴里还在说"快走"；废土城的老乞丐把最后半块馒头塞给他时，指甲缝里全是泥；还有那个跪在焦土上的少女，她的眼泪滴在地上，烫出一个个小坑。
这些画面像潮水般涌来，他突然意识到——幻境里的每一声哭嚎，都对应着他记忆里某个重要的人。
"这是命运之力制造的精神牢笼。"他的声音突然冷静下来。
系统的警报不知何时停了，识海里有个声音在说："观察法则漏洞，观察法则漏洞。"他盯着银月身后逐渐清晰的青铜塔纹路，那些暗纹与卡牌背面的痕迹完全一致，"它在利用我们的执念，用记忆碎片构建幻境，让我们自我崩溃。"
银月抬头看他，睫毛上挂着泪珠："那我们......"
"别怕。"萧凌握住她的手。
他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这说明幻境虽真，却还没完全隔绝现实联系。
他想起系统提示里"共鸣者"的真正含义，想起银月指尖划出的轨迹与卡牌阵图重合的瞬间——命运反噬再强，终究是他们与卡牌共鸣的副产品。
"它想让我们被自己的记忆击溃。"他望着神座上那抹冷笑的身影，喉结滚动，"但它不知道......"
他的目光扫过幻境里所有"重要的人"，最后落在银月泛着泪光的眼睛上："我们最擅长的，就是在绝境里找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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