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们就有鱼肉吃了。我很厉害的！抓到过好几条大鱼，最大的有那么……那么大！”
慕秀秀边说边比划，看着有三四十公分，的确不算小了。
“还好有乞丐爷爷在，我不会杀鱼，都是他做的，可香了！后来乞丐爷爷找到个破罐子，我们就熬鱼汤，娘亲喝了几天鱼汤，身体就变好了。”
“娘亲能走路以后没几天，就想带我离开。我不舍得乞丐爷爷，可是娘亲非要走。后来是乞丐爷爷说帮我们准备路上干粮，才多留了几天。”
“那几天我抓了十几条鱼，乞丐爷爷烤了五条让我们带上，还给了我两个馍馍。”
“善宁乡到千金镇只有20多里路了，就算你娘生病走不快，两天也肯定到了。你们后来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林子里。”
王鹏想不通了，才20多里路，前世骑个自行车半小时就能到。迷路也不可能，两边只有一条官道，直通的，想迷路都难。
“嗯，我们赶在天黑前就到了，可是娘亲又不舒服了。我们坐在桥边休息，有两个坏蛋上来说要带我们吃饭。一个坏蛋要来抓我，娘亲就把坏蛋推河里去了。然后我们就跑，跑到那个茅草屋那里，娘亲晕倒了。”
慕秀秀讲的干巴巴的，但是佟湘玉和王鹏听的很揪心。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生病的母亲带着瘦弱的女儿，碰到地痞掳人，当时若没跑掉，要么过几天乱葬岗多一两具尸体，要么隔壁城镇的青楼里多两个伤痕累累的姑娘。
“后来呢？为什么不来找我？”佟湘玉眼泪渐渐止住，听到这儿忍不住追问。
“阿姨，我当时也不认识你们，为什么要找你们啊？”
“不要叫阿姨，叫姨母。姨母就是同福客栈的掌柜，这里就是同福客栈。我可怜的秀秀！”
佟湘玉说着说着，眼泪又续上了。
王鹏无奈，只能暂停谈话，顺手拿出私藏的纸巾递给小丫头，让她帮忙擦眼泪，自己到桌边倒茶去了。
一杯茶还没喝完，佟湘玉传来的疑问声差点让他呛到。
“小鹏，这是什么纸，你新捣鼓的嘛？”
佟湘玉这会儿也不哭了，跟慕秀秀一起瞪着好奇的大眼睛，望向王鹏。
“啊！这……是啊！”
“用着挺舒服的，就是太吸水了，不好写字。”
“是啊是啊，所以我就没拿出来嘛！”
他可不敢说这是二代产品，是专门做出来擦屁股的。一代的书写纸，他擦屁股嫌硬。
“秀秀，你继续说，后来怎么了。”
王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管是擦屁股的纸，还是书写纸，都不是他现在这副小身板能扛住的大杀器。
大玄以武立国是没错，可400多年的承平会产生多么庞大的文官集团，他用脚指头都能猜到。
既得利益者，大多是不希望底层人威胁到自身地位的。
“后来，娘亲一直醒醒睡睡，醒的时候会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有时候喊哥哥，有时候喊湘玉，还有玉佩、报仇、慕容元安，同福客栈什么的。那时候娘亲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我有想过先找到姨母，可我不敢，怕碰到坏人。而且娘亲不会自己吃东西，我不在，会饿死的。”
“还好我带着网子，那几天我跟以前抓鱼吃，就是做的不好吃。这里的鱼好小，每天都吃不饱。”
王鹏心说，能抓到就不错了，这边漕帮讨生活的人太多，闲着没事抓几条，早没大鱼了。
“那天好不容易碰到条大鱼，可是太大了，我力气比不过，被大鱼拖到河里去了。把我吓坏了，还好就在河边，扑腾几下就够到底了，对了！我好像学会游水了。六月里，二狗教我好多次我都没学会，这次好像会了。”
慕秀秀说起自己学会了游泳，语气从后怕变成了兴奋。
“秀秀真厉害！姨母都不会游水呢。”
佟湘玉浅笑着夸道，这应该是最正宗的姨母笑了。
“可是……网子被大鱼带走了，我好像也病了，身上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我想问问娘亲自己是不是病了，可是娘亲不理我。我听人说过，人没气了就是死了，娘亲当时没气了，我以为她死了，哭了好久。后来在娘亲身边睡了不知道多久。肚子饿的受不了，我才爬出来找吃的。等我醒过来，就在这里了。”
王鹏和佟湘玉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后怕。
当时的情形，如果不是郭蓉蓉看到了，又好奇的过去查看，慕容莲娘俩铁定活不过第二天。
只能说，天无绝人之路。
“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姨母在，你和你娘再也不会受冻挨饿了。来！张嘴，姨母给你糖块吃。”
自从见识过慕容莲的幼齿状态，佟湘玉就开始随身带糖块了，这个时代的哄娃利器。
“谢谢姨母，真甜！”
“瞧我这记性，这都快申时了，秀秀饿了吧，我去给你拿吃的。”
王鹏终于想起小丫头只吃了早饭。
“谢谢鹏哥，我喝点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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