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妈根本不是普通的网络攻击。”阿凯扯下遮住机械义眼的刘海，金属零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这位在暗网被称为“夜行者”的顶级黑客此刻赤脚踩在林朔的办公桌上，十根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空气中悬浮的代码突然凝固成一张人脸——那是三年前“血色论坛”事件的组织者，直播割腕自杀的大学生陈默。
林朔握着保温杯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褐色咖啡泼在键盘上，却诡异得没有触发任何短路。阿凯调出“迷雾直播间”的数据底层架构，本该简洁的代码层下，竟像俄罗斯套娃般嵌套着七层加密程序。最深处的核心文件创建时间显示为2019年12月31日，正是陈默发起“新年新生”死亡直播的前一晚。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些代码中夹杂着大量人类脑电波的特征频率，仿佛是用意识编写的恶意程序。
“这些代码在吃人。”阿凯的声音罕见地发颤，他放大实时监控画面，每个进入直播间的用户头像旁，都浮现出细小的锁链图标，“看到了吗？每当有人观看超过三分钟，账号就会被抽取0.3%的基础代码，就像...”他突然顿住，机械义眼的蓝光映出林朔惨白的脸，“就像在剥离灵魂碎片。”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酸雨，玻璃上的水痕蜿蜒成诡异的符文。林朔突然想起上周整理旧物时，翻出的大学笔记本里夹着张泛黄传单，加入我们，获得永恒的存在，右下角印着的二维码，扫描后竟直接指向自己的直播间后台。他颤抖着打开直播回放，将进度条拖到第十期——讲市立医院闹鬼传闻的那期。暂停画面里，CT室的玻璃窗上，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正将手按在玻璃内侧，而那个位置，本该是直播间的虚拟背景墙。更可怕的是，通过图像增强技术，能清晰看到男人腕间缠绕着数据线，末端连接着画面外的未知空间。
“宿主账号找到了。”阿凯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朔盯着屏幕上跳出的结果，注册手机号是他的，注册时间精确到2020年1月1日00:00:00，分秒不差。而此刻，“旧键”的账号突然重新上线，这次发来的不是文字，而是一段长达17秒的音频。经过降噪处理后，林朔听见自己的声音混着电流：“欢迎来到...深渊。”但通过声纹分析，这段录音里叠加了三十七种不同的声线，正是“血色论坛”事件所有受害者的声音。
工作室的空调突然喷出白雾，温度骤降至零下。阿凯的机械臂不受控地举起，指尖在空气中划出陈默标志性的火焰图腾。当图腾完成的瞬间，整栋大楼的电路同时炸裂，黑暗中，林朔听见无数锁链拖拽的声响，以及某个熟悉的女声在他耳边轻笑：“终于等到你了，讲故事的人。”他摸索着打开应急灯，灯光下，办公桌上的十字架正在渗出暗红液体，在地面汇成一行不断闪烁的二进制代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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