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沈芸就不由蹙起了柳眉。
张子诩立马紧张起身，“沈大人，可是看书看得头疼，要不要子诩替您按按？”
说着，张子诩真要熟练地靠过来伸手替她按太阳穴。
沈芸终于受不了，连忙抬手阻止，“你别这样唤我。”
顿了顿，她又补充，“也不用跪着伺候我。”
要不然以后等张子诩成名了，干的第一件事，不得是杀了她灭口？
就算张子诩不动手，那群喜欢张子诩的女修知道以后，恐怕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张子诩愣在那，过了一会，似乎才反应过来，握了握拳头。
他知道了。
肯定是因为“沈大人”这个称呼叫生疏了。
沈小姐不喜欢。
张子诩一脸认真地回答，“好的，姐姐，子诩明白了。”
他们说，最近来的女修都很喜欢被喊姐姐。
虽然张子诩不明白女修为什么被喊姐姐会开心，但如果沈小姐能开心，那就太好了。
毕竟，沈小姐花了这么多钱，他如果什么都不做，他会很过意不去的。
沈芸，“？”
这个姐姐是怎么蹦出来的？
但她确实比张子诩还要大上两三岁。
张子诩喊她一句也不为过。
所以，沈芸便点了点头，嘱咐，“嗯，安静些。”
张子诩很听话，他果真就在旁边安静地候着。
沈芸便重新拿起那本古籍。
在库房匆匆一眼没看真切，如今一看，倒觉得……
更破了。
书封被虫啃得满是洞，纸张泛黄起毛，字也有些晕开。
沈芸就着烛光看了看，模糊见着书封上有个写了六个刚劲有力的大字。
她连猜带蒙，好不容易才认清楚那几个字。
——天下第一符术。
太直白了。
直白到她觉得这本书是骗人的。
偏偏原主对符术没什么研究，记忆中没有多少能用的资料。
想了想，沈芸突然抬起头望向旁边张子诩。
这儿有个符术天才啊！
不用白不用。
但沈芸一看。
此时此刻，符术小天才正在吭哧吭哧地用那双细长如竹的手剥着核桃，再把剥出来的核桃仁放进手边的小白瓷碗里头。
沈芸忍不住问，“你在干什么？”
张子诩抬头，一脸求表扬地看着沈芸，欢喜道，“给姐姐剥核桃。”
说着，他捧着一小碗剥好的核桃仁跑了过来，献宝一般送到沈芸面前，“姐姐看书很累吧？多吃核桃补补。”
那一双手都剥的指尖泛红了，捧着小白瓷碗，白色呼应下，倒显得那指尖上的红更明显了些。
沈芸心中感慨。
张子诩真的很有当模子的天赋。
她把书丢给张子诩，接过核桃仁，长腿搭在椅子扶手上，懒洋洋道，“念给我听。”
张子诩一听，有他能帮得上忙的事情，可高兴了，立马点头。
接过书，翻开一页，看了看，惊讶地道，“姐姐，这是符术书？”
沈芸往嘴里塞了块核桃仁，明知故问，“你见过符术？”
张子诩颔首，“嗯，我祖父是一名符术师。”
虽说不过是三品符术师，但在他生活的偏远小镇上他祖父却是方圆百里中仅此的那么一位。
因此，他偷偷地也看了不少符术书。
只是，学习符术需要购买符纸与画符的灵笔灵墨，极其费钱，而家族全部资源都倾斜于大哥身上。
他连活着都艰难，自然没有能力学习符术。
沈芸嚼吧着核桃，“那正好，我看不懂，你来帮我看看。”
张子诩果真认真地翻开了起来。
越看脸色越凝重。
半柱香后
张子诩终于抬起头问沈芸，“姐姐，这本书是哪里得来的？”
“随手得来的，怎么了？”
沈芸核桃仁快吃完了。
还别说，漂亮弟弟亲手剥的就是香。
张子诩特别认真地跟沈芸道，“这本书和普通的符术书都不太一样，里头的符术我没怎么见过，说不定是位品阶很高的前辈之作。”
闻言，沈芸恍然大悟，“你喜欢吗？送你？”
反正她也不是符修。
留她手里跟太监逛青楼有什么区别？
张子诩一听，有些忍不住提醒，“姐姐，这么珍贵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送人呢？”
沈芸明媚一笑，“送你，我乐意。”
张子诩可是未来符君。
做个顺水人情也挺好的。
虽说她以后就是被男主一剑捅死的命，但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
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好。
张子诩被沈芸的笑容刺了一下，他雪白的耳根不由红透，旋即摇了摇头。
“这本书与子诩无缘。”
“它选择的是姐姐。”
“子诩要来也无用。”
沈芸一听，有道理，便不再强求。
“改日姐姐给你寻本更好的来。”
张子诩红着一张俊脸，点了点头，又想起了什么，轻声道，“不过，姐姐，这本书似乎并不完整，还缺了个下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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