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淡而又暗流涌动中一天天过去。
寰宇集团的“末日生存手游”项目，在陈凯的铁腕管理和全体员工的努力下，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向着既定的目标稳步前进。
李长夜的小日子过得愈发滋润。
没有了烦人的会议和无穷无尽的文件，他每天都能在游戏世界里尽情驰骋，在小说的海洋里肆意遨游。
苏小米的悉心照料更是让他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体重都隐隐有上涨的趋势。
这天下午，李长夜在游戏里鏖战了数个小时，终于因为膀胱的强烈抗议，不得不起身走向洗手间。
寰宇集团租用的写字楼极为高端，公共设施维护得相当不错。
洗手间也打扫得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香薰的气味。
李长夜解决完生理需求，在洗手台前洗手的时候，注意到一位保洁阿姨正在费力地拖着一个很大的垃圾桶，准备将其运出去。
这位阿姨看起来年纪不小了，估摸着有五六十岁的光景。
她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岁月镌刻的皱纹，身形也有些佝偻。
她穿着物业公司统一的蓝色工作服，衣服洗得有些发白，但还算干净整洁。
她干活很卖力，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喘气也有些粗重。
李长夜原本没太在意，但当他甩着手上的水珠，准备离开时，那位阿姨因为垃圾桶太重，脚下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
“阿姨，您没事吧？”李长夜下意识地伸手扶了一把。
“哎哟，谢谢你。”
保洁阿姨站稳后，连连道谢，脸上带着淳朴而又有些惶恐的笑容。
她显然不认识眼前这位穿着休闲T恤、看起来像个刚毕业大学生的年轻人，就是这层楼里财大气粗的寰宇集团的董事长。
“您这么大年纪了，干这个活，不累吗？”李长夜随口问道。
保洁阿姨叹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累是累，但总得干活吃饭呐。家里还有孙子要上学，不干活不行啊。”
“你们物业公司，一个月给您开多少工资啊？”李长夜纯属好奇的询问道。
提到工资，保洁阿姨的脸色黯淡了几分，声音也低了下去：“一个月……一千八。这还是今年刚涨了两百呢。”
“一千八？”李长夜愣住了。他虽然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但也知道，在炎州这样的一线城市，一千八百块钱的月薪，简直是杯水车薪。
“那……五险一金什么的，有吗？”
保洁阿姨苦笑了一下，摇了摇头：“哪有啊，老板。我们这种临时的，物业公司才不管这些呢。能按时发工资就不错了。”
李长夜的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一千八的工资，没有五险一金，还要干这么重的体力活。他想起了自己公司里那些程序员，即便是刚入职的，月薪也是以万为单位计算，五险一金顶格缴纳，各种福利补贴拿到手软。
两相对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一股无名火，“蹭”地一下就从李长夜的心底冒了上来。
他不是什么圣人，也没有普度众生的伟大情怀。
但眼前这位勤勤恳恳、为了生计而辛苦劳作的老阿姨，却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心酸和愤怒。
“我们这层楼，像您这样的保洁阿姨，有几位？”李长夜追问道。
“我们这一层，一共是四个人，分早晚班。”保洁阿姨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位年轻人为什么会问这些。
“行，我知道了。”李长夜点了点头，脸色有些阴沉。他什么也没多说，转身就走出了洗手间。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李长夜一屁股坐在老板椅上，越想越不对劲。
“小米！”他喊了一声。
苏小米闻声，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快步走了进来：“李董，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把赵磊和陈凯给我叫过来！”李长夜的语气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苏小米心中一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平时乐呵呵的老板突然变了脸色。
她不敢多问，连忙应道：“好的，李董，我马上去。”
很快，人力资源总监赵磊和总经理陈凯就先后赶到了李长夜的办公室。
他们看到李长夜那副阴沉的表情，心里都有些打鼓，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惹到了这位爷。
“李董，您找我们？”陈凯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长夜猛地一拍桌子，吓了两人一跳：“我问你们，咱们公司现在这么大地方，卫生是谁在负责打扫？”
赵磊和陈凯对视了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赵磊回答道：“李董，目前我们公司的办公区域保洁，是写字楼的物业公司负责的。”
“物业公司？”
李长夜冷笑一声，“我刚才在洗手间，碰到一位物业的保洁阿姨。你们猜猜，她一个月工资多少？一千八！五险一金屁都没有。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拖着那么重的垃圾桶！这他妈的还是人干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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