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子糊在嗓子眼，又腥又黏，我扶着门框使劲咳嗽，每咳一下胸口就跟裂开似的疼。院子里静得可怕，只有弟兄们沉重的脚步声，还有风吹过翻倒的菜篮子发出的"咔啦咔啦"轻响。
阳光穿过东边山头的薄雾，金灿灿地洒下来，正好照在母亲没纳完的布鞋上。那布鞋针脚细密，鞋面上绣着朵小小的菊花，几滴暗红的血点子溅在上面，像极了冬天里冻红的梅瓣。我走过去蹲下身，手指轻轻碰了碰那血渍，已经半干了，硬硬地硌着手。
"娘......"嗓子眼里挤出这两个字，又腥又涩。
我想起小时候娘就是这样，一边纳鞋底一边哼着不成调的歌谣。油灯"滋滋"地响，她的影子投在墙上，跟着针线一起一伏。那时候我总缠着问什么时候能穿新鞋，娘就用带着顶针的手指头戳戳我的额头，笑着说："等你长到门框这么高就有新鞋穿了。"
现在我早比门框高了一个头还多，可她的针线篮翻在地上，顶针滚到青苔石缝里，沾了泥。
"将军......"老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关切，"地上凉。"
我没回头，目光扫过厨房门口。锅里的玉米糊糊结了层皮，灶膛里的柴火早就熄了，只有一点青烟还丝丝缕缕地往上冒。爹的砍柴刀扔在柴堆旁边，刀刃上的血痂黑黢黢的，缺口处闪着白花花的铁茬子。我记得这把刀是去年集市上买的，爹挑了好久才选中，说这刀刃利，砍柴省劲。
"水......"我嗓子干得像要冒烟。
赵六立刻递过水壶，壶身上还带着他的体温。我灌了一大口，凉水滑过火辣辣的喉咙，稍微舒坦了些。石桌上的狼头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狼眼雕得活灵活现，好像下一秒就要从牌面上扑下来。我伸手拿起令牌，入手冰凉，比井里的水还冷。
就这一下，掌心突然传来针扎似的疼。我赶紧松开手，令牌"啪嗒"掉在石桌上。再看手掌心，居然有几个小小的血珠渗出来，像是被什么尖东西扎破了。可这令牌明明光溜溜的，哪来的尖刺？
"嗡——！"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噪音，比杀猪时的叫声还难听。眼前凭空弹出系统面板，红光亮得晃眼，一行行字滚得跟瀑布似的：
【紧急状态触发！检测到宿主强烈情绪波动！】\
【符合系统升级条件！正在启动升级程序...】\
【10%...30%...50%...】
"搞什么鬼！"我捂着脑袋蹲下，疼得差点背过气去，"早不升级晚不升级，偏偏这时候？"
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风，卷起地上的尘土、菜叶，还有几根娘纳鞋用的线头，打着旋儿往我身边凑。弟兄们都被这光景惊着了，纷纷拔刀戒备。李虎往前走了两步想护着我，却被一股无形的气浪推了回去。
"别过来！"我吼道，感觉脑子里的神经快要被扯断了。
系统面板还在疯狂跳字，那些乱码看得我眼睛发花。突然面板"咔嚓"一声裂成两半，一道白光从裂缝里射出来，刺得我赶紧闭眼。等再睁开眼时，界面整个变了样——原来密密麻麻的数字和按钮不见了，只剩下三个清晰的图标：士兵、建筑、地图。
【系统升级中...检测到特殊条件...解锁新功能树...】\
【警告！能量供应不足！当前进度75%！】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骂娘，面板上突然弹出个大红框，跟哭丧似的刺眼：
【升级中断！能量不足！需要补充1000能量点！】
"1000？！"我失声喊出来，"昨天打了两场硬仗才赚了150点，你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急得我在院子里直转圈，脚踢飞了爹的砍柴刀，"哐当"一声砸在石板地上。目光扫过院门口，正好看见被两个弟兄押着的林啸天。这家伙刚才趁我崩溃的时候想偷偷溜走，被眼尖的老五一拳砸在后脑勺上打晕了，现在刚醒过来，正一脸惊恐地看着我这边。
【检测到高能量生命个体！】系统提示突然跳出来，一个红色的箭头直指林啸天，【可吸收特殊生命能量完成升级！是否选择此方案？】
与此同时，另一个选项也弹了出来：
【方案B：吸收现有能量储备+所有士兵潜能】后面跟着说明——所有士兵等级降至1级，保留基础功能。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降等级？那李虎他们岂不是又要从头再来？前天晚上跟执法队硬拼的时候，要不是李虎突破到3级扛住了那几个炼气八层的高手，我们早就全军覆没了。
可林啸天......杀了他，真能解决问题吗？
"将军，不能啊！"老五突然开口，他不知道系统的事，却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杀了林家主，整个林家堡都会跟咱们拼命的！"
林啸天听到这话，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拼命扭动着被绑住的身体："对！林霄！你不能杀我！我是林家堡的家主！杀了我你就是与整个林家为敌！"他嘴角淌着口水，头发乱得跟鸡窝似的，哪还有半点之前的威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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