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出马仙：九幽山海卷》第六章 鬼市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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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花江封冻的江面上腾起海市蜃楼时，林九渊正在剖鱼。
冰凿刚戳进鳇鱼脑袋，鱼鳃里突然滚出颗琥珀。半透明的金珀里封着条双头常仙，鳞片间渗出的血丝在月光下拼出四个字：**戌时三刻**。
"这是......鬼市路引？"
张青鸾夺过琥珀对着月光细看，常仙的竖瞳突然转动："林师兄，想要真相，拿八方风雨鉴来换......"
冰层毫无预兆地炸裂。
两人坠入江水的瞬间，林九渊看见江底沉着艘画舫。腐烂的朱漆匾额上，"鬼市蜃楼"四个字正往下滴血，檐角挂的人皮灯笼里飘出昭和年间的军歌。
"闭气！"张青鸾甩出捆仙索缠住石柱，"这是黄泉瘴，吸进去会......"
话音未落，七八只青白的手从淤泥里伸出。林九渊挥刀斩断的却不是水鬼，而是缠着常仙蜕皮的日军冻尸——它们的刺刀上刻着菊花纹，刀柄还拴着生锈的731部队铭牌。
画舫突然亮起烛火。
甲板上摆着九口青铜鼎，穿长衫的鬼拍客们正在竞价。林九渊刚摸上船舷，后颈突然刺痛——张青鸾的八方风雨鉴正映出他脊柱上的画面：烛九阴虚影盘踞在第三节脊椎，龙爪扣着根断裂的镇龙钉。
"这位爷，验货吗？"
穿貂裘的侏儒凑过来，手里托盘盛着块带冰碴的头骨。天灵盖上插着半截犀角烛，火苗里浮着林九渊婴儿时的脸——他被裹在常仙蜕皮里，师父正用墨玉牌烙向心口。
"常仙泪珀，换您背上那面镜子。"侏儒的舌头舔过头骨，"这可是从老金沟尸帐里刨出来的......"
林九渊的锁龙印突然暴起红光。
头骨中的幻象突变：二十岁的师父抱着女婴跪在冰窟，将墨玉牌按进她心口。九颗鬼头钻入血肉的瞬间，冰层外传来日军的狞笑："林桑，这个实验体就叫4396吧......"
"当——！"
青铜鼎发出轰鸣。鬼拍客们齐刷刷转头，傩面下的眼睛泛着绿光。张青鸾的罗盘疯狂转动，鼎中升起具缠满锁链的尸骸——那赫然是她在渤海国地宫见过的萨满祭司，只是颅骨被换成常仙的蛇头。
"八方风雨鉴......"尸骸的肋骨开合作响，"张家的看坟狗也敢来鬼市？"
林九渊的化蛟骨刺入甲板。
尸骸突然喷出焚心狐火，火舌却绕过他直扑张青鸾。千钧一发之际，林九渊扯开衣襟露出锁龙印，烛九阴虚影暴涨。狐火在触及虚影的刹那倒卷，将尸骸烧成灰烬。
鬼拍客们哄然散开。侏儒尖叫着掀翻铜鼎，鼎中滚出上百颗常仙泪珀。每颗琥珀里都封着个婴儿，后背凸起的脊椎分明是常仙的化蛟骨。林九渊抓起一把琥珀，幻象如潮水涌来：
1942年的产房里，孕妇被绑在青铜桩上。军医剖出胎儿后，将常仙脊椎刺入婴儿后背。墙角堆着的实验日志上写着：【镇龙钉人柱力培育计划，母体编号4396】......
"找到你了。"
冷冽的女声刺破幻象。林九渊后颈贴上个冰凉物件——是把刻满梵文的青铜秤，秤砣是常仙头骨，秤盘上跳动着绿色鬼火。
"九幽遗族的因果秤......"张青鸾的金钱剑停在半空，"别动！这秤能量你的罪业！"
持秤的女人从阴影中走出。
她披着常仙鳞甲缝制的斗篷，腰间别着七根镇龙钉，指甲上画着九头蛇刺青："林先生，您师父欠我们三百条人命债。"她拨动秤杆，鬼火凝成数字：1942-2023，"是时候用阴阳煞体抵账了。"
画舫突然倾斜。
所有常仙泪珀同时炸裂，婴儿哭声震碎冰层。林九渊在颠簸中抓住秤杆，锁龙印与鬼火接触的瞬间，因果秤显出骇人真相——师父林怀山的名字下缀着密密麻麻的阴司契，每张契约的担保人签着"林九渊"的血手印。
"你五岁那年就被抵押给九幽了。"女人甩出张泛黄的契书，"用镇龙钉换命，现在该连本带利......"
"哗啦！"
张青鸾的罗盘击碎船舱玻璃。月光透进来的刹那，鬼牌客们化作黑烟消散。女人冷笑着后仰入水，声音在江面回荡："十五日后，带着八方风雨鉴到锦江大峡谷换契书，否则你师父的魂魄永世不得超生......"
林九渊从江面浮出时，手里攥着半张烧焦的契书。残存的字迹让他如坠冰窟：
【典当物：林九渊（三阴肉）
抵押期：八十年
赎回条件：九根镇龙钉】
张青鸾突然扯开他的衣领。
锁骨下方浮现出血色烙印——正是鬼拍客们竞价时用的九幽纹。冰凉的江风中，远处长白山传来地龙翻身的轰鸣，天池水腾起百米高的黑雾。
"他们在你身上打了典当印。"张青鸾的声音发紧，"下次月圆之夜，九幽遗族会来收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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