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几个嫂子好奇的目光，苏清禾低下头，手忙脚乱的想把盒子往蛇皮袋底下塞。
“你别急着藏，这到底是啥呀？”
一个婶子按住她的手，顺手把那个东西拿过去，左右比划着看，却也看不出什么蹊跷。
张婶也凑过来，眯着眼睛瞅那洋文：“看这包装挺好的，莫不是啥稀罕玩意儿？难不成是小孩子玩儿的？”
“我看不像，这上头又是粉又是紫的，再说了，这包装小孩子也不喜欢。
众人人好奇的目光投过来，苏清禾被缠的没办法，声音细若蚊呐。
“是……是计生用品。”
“嗨，这有啥不好意思的！”张婶大大咧咧摆手，“咱们用这玩意儿也算响应国家号召，都是有闺女的人了，脸皮儿咋还这么薄？”
“现在时代好了，咱们以前可没这么好的条件，能不能拆开让咱们也瞧瞧，洋人用的这玩意儿长啥样子？”
“可不是？这玩意儿隔着包装也看不出是啥样。”
这些东西压根没在名单里，一看就是楚梦夹带私货。
苏清禾倒不是心疼这些东西，只是觉得当着几个婶子讨论这些，有些害臊。
“张婶，你要是想看，就拆开一个吧。”
苏清禾实在架不住众人的目光，还是点了头。
张婶利落地撕开封口，从里头倒出一片亮晶晶的小包装，又撕开这塑料袋子，捏在手里捻了捻：“这咋这么薄，还是湿漉漉的？”
众人都围着看，那小塑料袋子上沾着透明液体，一摸就粘在手上，还反着光。
“我闻着还有香味儿哩，可这么薄，还有这么多水，是不是坏了？”
“看着跟咱们用的橡胶套子不一样啊！”
这是难得的稀罕物，几人研究半天，也得不出个结论。
苏清禾只好厚着脸皮开口：“不是坏了，人家外国货本来就是这样，上面都写了，水润超薄。”
众人点头，却仍抑制不住好奇。
“这么薄的套子，那得多不经用？”
赵大嫂忽然拍了下手，看着那东西，挤眉弄眼道：“我知道了，刚才苏妹子不是说了吗，这水润，是不是省得咱们自己抹东西？”
这话一出，众人瞬间反应过来，顿时笑作一团，互相打趣着推搡。
“亏你还能想到这些，你个老不正经的！”
“那咋了？妇女也顶半边天呢，这叫重视妇女需求！”
苏清禾红着脸没再搭腔，专心整理剩下的东西。
她又从蛇皮袋里拿出几盒卫生巾，没等开口，就有人先注意到了。
“这又是啥？”
反正都要用，苏清禾把东西拿出来，拆开让大家看。
“这是一次性的卫生巾，用两个小时就得扔了，换新的，随身带着也方便。”
周姐对这东西很感兴趣：“你别说，这摸着是比咱们用的布条子和草纸干净。”
“这玩意儿挺贵吧？”张婶也拿起一包掂量起来，“看着是省事儿，就是一次性的不划算。”
苏清禾把东西归拢到一起，笑着解释：“是不便宜，不过我朋友说是批量拿能稍便宜点。”
话题又转到价格上，众人算起账来。
赵大嫂拿起装避孕套的盒子：“这玩意儿要多少钱一个？”
苏清禾翻找出价目表，对照着一算：“折算下来比供销社卖的橡胶套子便宜两毛多。”
数目不算多，但要是量上来了，也能稍差些。
张婶一合计，立刻一拍大腿：“诶，这可是好东西，能不能帮我捎一盒回来？”
边上立刻有人搭腔：“我也要一盒，顺便问问你的朋友，城里还有没有别的稀罕玩意儿，咱们都要！”
这些人的热情不亚于淘金，苏清禾把他们想要的东西一一记下来，你一言我一语的聊了一会儿，才各自拿着买回来的东西散开。
整理了这么久，苏清禾累的直不起腰，索性把这些袋子抬到屋里地上，先喝口水歇会儿。
这件事楚梦可帮了大忙。
想到这儿，苏清禾索性拨去个电话。
这回电话很快就接通，楚梦倒是挺好奇这些人的反应。
苏清禾把刚才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了，顺便提出了她们的需求。
“进城一趟不方便，她们都要订避孕套和卫生巾，还问你能不能再帮忙带点别的稀罕货。”
楚梦在电话那头笑的直打嗝：“没问题，等我下次进货一起捎过，我实在没想到她们对这些玩意儿的反响这么好。”
“何止是好，要不是我拦着，她们这就想掏钱直接拿走呢。”
楚梦更是乐不可支：“你还别说，要是我一个人去百货商店，开口就要二十盒超薄套子，我都不敢想人家会咋看我。”
苏清禾被楚梦描述的画面逗乐，也跟着笑起来。
霍景勋中午回来，看见卧室里放着的口袋已经瘪了下去，只剩几样东西，刚想问，看到苏清禾在打电话，止住了声音。
他蹲下身，翻看着蛇皮口袋里的东西，有些疑惑。
霍景勋拿起那盒拆开的避孕套，指尖捏着薄薄的包装纸，眉头微蹙。
上面的杨文他不认得，可指尖传来的触感和形状，让他心里隐约有了数。
外头，苏清禾突然想起在火车站的事，索性问个明白。
“梦梦，上次你打电话过来，没说什么接头暗号啊，那乘务员问我，我都不知道该咋回答。”
楚梦笑的爽朗：“哪有什么暗号，我这不是想看看霍景勋有没有陪你去嘛！”
“可别了，他要是知道了，难免会觉得你对他有成见，心里不得劲。”苏清禾有点无奈。
“你这就护上了？”楚梦的声音戏谑味道更浓，“到底是你家那口子会不乐意，还是你不愿意让别人说他不好？”
霍景勋确实不是小气的人。
之前楚梦不分青红皂白扇他巴掌，也硬生生忍受下来，甚至还觉得远比不上亏欠自己和绵绵的四年。
苏清禾知道她只是开玩笑：“他对我很好……”
听着她话中的柔情蜜意，楚梦也不再打趣。
“行了，不逗你了，记得把清单给我列清楚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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