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嗡——！”
雷达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如同死神的催命符，在狭小的驾驶舱里疯狂回荡。屏幕上，代表“海龙号”的绿色光点，已经被密密麻麻、如同沸腾血海般的红色光点彻底包围！那些红点正以惊人的速度逼近！
“操！操！操！”老赵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他死死握住船舵，试图转向摆脱。但“海龙号”老旧的反应速度，在这汹涌的海浪和四面八方涌来的“东西”面前，显得如此笨拙无力！
陈默扶着门框，脸色惨白如纸。左臂印记的冰冷剧痛和疯狂搏动，几乎让他站立不稳。透过“灵视”，他清晰地“看”到那些由冰冷死气和怨念凝聚成的“海鬼蛇”已经扑到了船底！
“噗！噗噗噗！”
船体下方，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如同巨大水球破裂又像是粘稠物体撞击的声响！船身猛地一震，剧烈地摇晃起来！仿佛有无数沉重的、湿漉漉的东西，正吸附、撞击着船壳！
“妈的！撞上什么了？！”老赵怒吼，但经验告诉他，这绝不是撞击礁石或大型漂浮物的感觉！更像是…被无数粘稠的、有生命的东西缠住了！
陈默的“灵视”中，景象更加恐怖：无数条细长、扭曲、散发着恶臭黑气的“海鬼蛇”，正用它们那怨念凝聚的“口器”或“吸盘”，死死吸附在船底和船舷！它们疯狂地扭动着，试图将冰冷的死气和怨念注入船体！更有一部分，正沿着湿漉漉的船舷，如同黑色的潮水般向上蔓延！
“它们…在爬上来！”陈默失声尖叫，声音因恐惧而变形。
老赵猛地看向船舷监控的小屏幕（虽然老旧模糊），瞳孔骤然收缩！只见冰冷的海水拍打过的船舷外壁上，正附着着一层粘稠、蠕动、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油污状物质？！那东西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蔓延，所过之处，金属发出极其轻微的“滋滋”声，仿佛在被缓慢腐蚀！
“什么鬼东西？！”老赵的吼声中带上了一丝惊骇。他猛地按下驾驶台上的一个按钮！
“呜——！！！”
安装在船艏和船艉的强光探照灯瞬间亮起，两道刺目的光柱如同利剑般射向前后方的海面！
强光之下，海面上的景象让两人头皮发麻！
只见“海龙号”周围翻滚的海水中，密密麻麻地翻滚、蠕动着无数细长的、如同腐烂海带般的黑色阴影！它们在强光照射下，发出极其轻微、如同无数气泡破裂的“噗噗”声，动作似乎受到了一些抑制，但并未退去！更多的黑色阴影正源源不断地从深海中涌出，吸附在船体上！
“高压水枪！”老赵反应极快，对着通讯器吼道（船上有简单的内部通讯）。他自己则猛地冲出驾驶舱，扑向船舷旁一个锈蚀的阀门！
陈默强忍着剧痛和眩晕，也跟了出去。冰冷的海风和腥咸的水汽扑面而来，带着一股浓烈的、如同海底淤泥混合腐烂生物的恶臭！
老赵已经拧开了阀门，一条粗大的、连接着高压水泵的消防水龙带如同巨蟒般弹起！老赵端起沉重的金属喷头，对着船舷上正在蔓延的黑色粘稠物质，狠狠地扣下了扳机！
“滋——！！！”
一道碗口粗的、带着巨大压力的水柱，如同愤怒的水龙，猛地喷射而出！
“噗嗤！嗤嗤嗤——！”
高压水柱冲击在那些蠕动的黑色物质上，发出如同强酸泼在金属上的刺耳声响！粘稠的黑色物质被水流冲得四散飞溅！被水流直接冲击的部位，冒起一股股浓郁的白烟！那些蠕动的“海鬼蛇”阴影仿佛遭受了巨大的痛苦，在强光和水流的双重冲击下，剧烈地扭曲、退缩！
有效！但范围太小了！
更多的黑色物质正从船底和其他方向的船舷蔓延上来！船体的震动和摇晃越来越剧烈！引擎的轰鸣声也变得异常沉闷吃力，仿佛船底缠满了水草！
“去船尾！还有一条水枪！”老赵一边奋力用高压水柱冲刷着船舷，一边对着陈默嘶吼，“别让那鬼东西碰到你！”
陈默看着那蠕动的、散发着冰冷恶意的黑色物质，胃里一阵翻腾。他强压恐惧，跌跌撞撞地冲向船尾。那里同样安装着一套高压水枪设备。
他学着老赵的样子，费力地拧开阀门，沉重的喷头入手冰冷。他端起喷头，对准船尾舷壁上正在快速蔓延的黑色粘稠物，狠狠扣下扳机！
“滋——！”
强劲的水流喷射而出！冲击在黑色物质上，同样发出“嗤嗤”的声响，冒起白烟！那些物质被冲散、退缩。
然而，就在陈默稍微松口气的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冰冷粘稠的恶意，如同毒蛇般猛地从侧面袭来！
一条比其他“海鬼蛇”更加粗壮、颜色更加深邃、散发着浓烈铁锈和血腥味的巨大黑色阴影，不知何时已经沿着船尾的缆绳柱爬了上来！它无视了高压水柱的冲击，猛地一窜，如同离弦的黑色毒箭，直扑陈默的面门！
那阴影前端裂开，露出一张由怨念构成的、布满獠牙的、充满了无尽痛苦和贪婪的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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