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空间中的虚与实似乎是倒置了。
再联想到无尘所言，文若只觉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大脑。
若这虚实颠倒，只存有少许灵气的符箓顷刻间被虚无吞噬，而众人之中修为最低的我自然也是第一个被虚无同化的。
文若咬牙。
“无尘大师，有个验证想要试试，恐会破坏此地的平衡，您…注意。”
文若传音后，也不管无尘是否会同意，毕竟若是她所想无差，再不自救，自己就彻底被困死在这里了。
她很自私，和自己的生死比起来其他人的意见根本不重要。
“好！需要帮忙吗？”
无尘的反应让文若震惊，又生出惶恐。
这人为什么会这样无条件相信自己，以至于让她觉得对方是在纵容。
这很不对劲。
可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事有缓急，先解决眼前的困境再说。
文若掐诀，引爆了那张最低阶的爆裂符。
轰隆的声响，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文若能感觉到深处的震颤，而这碎片上什么都没有。
确定了，这些看似是实体的悬浮碎片，根本不存在，而最危险的裂痕反而可能是现实的入口。
无尘闭目诵经，神识却一直关注着文若。
他看着那片金光蒙上了一层阴霾，像是在她身上笼罩了一层灰白屏障。
七人各自占据的碎片相距甚远，那壮硕修士见无尘似乎是真的不知这诡异情况是何原因，也安静了下去。
能修到他们这一阶段，自然都不会是无脑之人。
各自掐着法诀，隐秘的用个人的手段仔细探查。
位于角落的文若自然毫不起眼，直到符箓起爆后泛起的细微震颤。
那一丝震颤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除了一直关注文若的无尘，其余五人中，只有落在距离文若不远的蝶羽有所察觉。
她青云宗位于儋州，与中州一江之隔。佛门虽闭塞，却也不是丝毫不与外界接触的世外之地。
比起其他人，她自然更了解佛修。
佛门十宗教义虽各有不同，可那些清规戒律大多都大差不差。
她可从未听说过灵宝寺中还招收女弟子，还带发修行。
事有反常，必有蹊跷。
她自然也就多留意了几分跟在无尘和尚身边的女修。
这一瞧，倒还真得了点收获。
这女修似乎探查出了些什么。
蝶羽眉眼弯弯，想着应该如何不惊动其余人，向文若探听，却见那女修忽的扭头看向自己。
她一惊，暗道，这女修五感也实在太敏锐了。
她却不知道，她这个书中有名的女配，和另一端的女主一直都是文若警惕防备的对象。
就是生死攸关，都得分出半分来看着，尤其是女主。
文若收回目光，碟羽的注意虽让她有些不适，但这是正常的，她离自己最近，也是最容易察觉到自己动作的人。
所以没问题。
文若又向无尘询问：“无尘大师，我现在是何模样？那屏障可有变化？”
文若怀疑随着时间的变化，其余人究竟还能看到自己吗？
或者所见的只是固化了的虚像，就像那被撕去的一角，彻底同化为碎片的一角。
“屏障并未变化。”无尘回答的很迅速。
“大师在你眼中我是站是卧？”文若又问道。
无尘一愣，他看着远处站立沉思的文若，黑暗中那团金光虽蒙上了一层阴霾，却依旧耀眼，应无性命之忧。
可文若既然会如此问，那么问题应该就关乎她所提到的虚与实的问题上了。
“站立沉思！”无尘回答的很快，也立即想到了所见非实际的情况。
而既然这囚笼中的虚与实被交叉分割，颠倒开来，那么困住他们的究竟是危险的裂痕，还是栖息的岛屿呢。
答案显而易见。
同时盘膝而坐的文若传音，确定了他的想法。
“我并未站立。”
最后的猜想也被确定，脚下的立足之地才是这个空间中真正的囚笼。
文若不善阵法一道，却也为如此精妙的阵法惊叹。
若不是她过于弱小，以筑基中期出现这里，导致她发现，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之处。
仅凭这以绝对碾压的杀招震慑，令落入其中的人不敢轻举妄动，再润物无声的缓慢吞噬，等完全反应过来之后，恐怕也被完全困在了这些碎片之中，成了这画中的景物。
这样一环扣一环的算计，落入这阵法的人绝对十死无生。
还好，还不算晚。
文若不知这同化到那种程度才算严重，但自己还能和外界沟通，还能察觉到异常，那就证明陷入的不深。
不过也得抓紧了，这个秘境对文若来说还是太高端了些。
她估计也受不住！
她不擅长阵法，而为了活下去，只有赌。
既然困住自己的是脚下这块“地”，那毁了便是。
反正也没其他办法了，就文若现在的修为估计也坚持不到女主破阵。
因为不知道这阵法被攻击后是否会有防御反击，文若并未拔出无问，她试探着用无问刀柄捶打，结果并无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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