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朔侧身让开道路。
卫云姝踩着积雪走去，忽听身后司徒长恭嘶吼：“你以为和离就能解脱？”
她驻足回眸。国公府檐角兽首在暮色中张牙舞爪，像极了前世困死她的囚笼。”本宫解脱与否…”卫云姝将圣旨收入袖中，“与司徒家再无干系。”
卫云姝望着四周空荡荡的景色，忽然轻笑出声。原来斩断孽缘，当真比想象中痛快！
铜雀衔枝香炉腾起青烟，司徒长恭指节捏得发白。他盯着案上和离书上的凤印，喉间像是堵了团浸水的棉絮：“你当真要与我和离？”
“世子不识字？”卫云姝漫不经心抚着护甲，“还是说，要本宫念给你听？”
“就为个农女！”司徒长恭突然暴喝，震得博古架上天青釉瓶嗡嗡作响。他赤红着眼逼近，“你若早说容不下她，我大可送她去庄子上！”
卫云姝轻笑出声，指尖掠过他腰间玉佩：“世子当真以为，本宫会在意这些腌臜事？”她突然扯下玉佩掷向火盆，“两年前你出征前夜，在这书房答应过我什么？”
司徒长恭瞳孔骤缩。那夜他说“此生绝不负你“，却在苍南城破时与晏茉滚作一团。
“晏茉肚里的孩子，毕竟是一条生命！”
“旺财的命不是命？”卫云姝突然踹翻火盆，火星溅上司徒长恭锦袍，“它陪了我这么久，就因晏茉一句‘冲撞胎气’，被你亲手杀死！”
齐国公气得胡须乱颤：“反了！公主这般跋扈！无理取闹！”
“国公爷慎言。”卫云姝抚过案上凤印，“本宫现在仍是君，尔等仍是臣。”她忽然展颜一笑，“不过很快，连君臣之谊都不必维系了。”
廊下突然传来环佩叮当。
赢朔捧着暖炉进来，白狐裘上落着未化的雪：“太后娘娘让老奴传话，长乐宫的梅花开得正好，就等公主去剪几枝插瓶。”
卫云姝起身时，司徒长恭突然抓住她裙裾：“若我说愿遣散晏茉，改正所有过错，你可否回心转意？”
“晚了。”卫云姝扯回裙角，金线牡丹纹裂开道口子，“请你死心吧！”
司徒长恭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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