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辙见两人抬头看屋顶，也随着他们的视线看过去，普普通通的楼檐，层层排布的青黑色房瓦都发黑长苔藓了，并无异样。
“你们在看什么？”刘辙好奇问。
杨戬道：“这栋房应该是存在很久了，说不定这户人家世代都住在这，主人对房子的感情很深，导致产生了屋灵。”
刘辙再看一眼，还是什么都看不到，这屋灵的形，肉眼凡胎看不到。
“据说有两百年了吧，你看这些乌瓦石墙，都已经折损很严重了，墙角都是下雨过后留下的水渍，浸透了在墙体里。”
刘辙在决定拿下这块地皮前，对这里做了充足的了解。
“周围同期的房子很多都翻新重建过，唯独这一栋没变，一直屹立不倒。按理说，这种危楼，早该坍塌或者产生部分塌陷了，可偏偏平安无事。”
杨戬沉吟，“就是这屋灵的保护，屋子产生灵智很难见。”
杨戬俯身把跪在地上的老妪扶起，“老人家，有话好好说，别这样，折煞年轻人了。”
杨哮看了一眼刘辙，这里的年轻人只有他一人，只有他承受不住，点头，“确实是。”
刘辙奇怪地看一眼杨哮，觉得他的眼神莫名其妙。
杨戬对着刘辙，“你好好说话，解决完这事，我可以帮你看风水。”
刘辙为了这个项目，妥协。
老妪的态度比那老头子的好，见杨戬是讲道理的人，与之前拿着铁锹只知道暴力催搬的家伙不同，还邀请几人进屋坐。
老头子气呼呼坐在破旧的布沙发上，老妪端着热乎乎的茶过来招待，上面漂浮着比较劣质的茶叶。
她和蔼地招呼他们坐下，“喝点茶吧，家里条件受局限，只能拿出这些，不要嫌弃。”
杨哮平日里咋咋呼呼，但骨子里的天性就是会贴近慈祥的老人，若他是原形，定然贴着老妪的腿，懒洋洋的趴着。
墙上贴着许多黄澄澄的学生奖状，电视机旁的玻璃柜里摆着几沓蓝色红色封皮的证书，电视机墙上方挂了个写着“德厚流光”的毛笔字牌匾。
电视机另一旁是一个大书柜，里面整整齐齐，分门别类排布着各种各样的书，这些书籍涉猎范围很广。
杨戬轻轻扫过，再看像个孩子一样的老头子，脸是老皱的，可眼睛却炯炯有神，整个人都是精神矍铄的。
手上有握毛笔的剥茧，整个屋子也弥漫着淡淡书卷气息，看样子是个书香家庭。
老妪缓缓坐下，笑着道：“家里空间小，书又多，能落脚的地方比较窄，担待一下。”
见杨戬看墙上的奖状，语气又带了点自豪，“这是我儿子小时候得的荣誉，他从小成绩就好，老师都很喜欢他。”
她指着各种奖状，“这是他三年级拿的三好学生，这是参加硬笔书法比赛拿的全市一等奖，这是他六年级毕业全校第一颁的……”
脸上的笑温馨，脑海里回忆起从前，又指着小边几上摆的木雕花工艺品，“这是我生日他送给我的礼物，还祝我身体健康，每天开心。”
“每天开心，我看没被他气死就算命大了！”老头子没好气地说着。
老妪脸上的笑意渐平，“我们是书香世家，老头子祖上还是太学的先生。我们向来注重修养学识，非常看重孩子的教育，老头子教他练书法陶冶性情，我教他写文章沉淀底蕴。”
“就等他上大学，成家立业，我们也就熬出头了。本来一切好好的，谁知道高三那年，他不晓得听谁说挖矿很赚钱，他为了赚钱改善家里经济条件，一声不吭跟着朋友跑到外地去挖煤了。”
老头子冷哼，语气不满，“高中都没毕业，跑去挖煤，这像话吗？刚开始出去那几年，他还每个月写书信寄回来，后面变成几个月写一次、一年写一次，现在直接不写了！有他这么不负责的人吗？”
“最后……我们看新闻报纸才知道，煤矿发生坍塌，好多工人被困里面。”老头子哽咽，眼眶发红，语速变慢，“疏通之后，一具具尸体被抬出来，就怕其中有我儿子的身影。”
老妪心疼地给老伴擦眼泪，“这不是遇难名单里没有儿子吗，那他肯定还活着，我们就待在这里等他回家。”
她转头看向刘辙，“这位先生，我们真的不能搬，我们住这几十年了，一辈子都生活在这屋子里，有感情了。”
“我儿子从小在这长大，我们等了他十几年，万一我们搬走了，他回来了，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
刘辙拧眉，“你们等了这么多年都没等到，又能确保接下来能等得到他吗？”
“不等又能怎么办？我们就这一个儿子，总不能不要了吧。”老头愁眉苦脸，虽然对儿子很不满很生气，但心里仍旧是关心担忧的。
“我们还幻想，说不定他是在外面娶妻生子了，只要他好好活着，不来看我们也没关系，跟我们报个平安就好。”
老妪给用手按着老寒腿，试图减轻疼痛，背过身偷偷抹眼泪，不让老伴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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