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宋都国际机场，苏明月摘下墨镜扫过航站楼显示屏："MU2033，宋都-昆明-仰光，公务舱通道。"她身后的助理林曼快步递上登机牌，铂金卡在值机台刷出清脆的提示音。
朱云峰攥着生平第一张头等舱机票，注意到登机牌备注栏印着"翡翠行业考察团"。
"第一次坐头等舱？"苏明月在舷梯前忽然驻足，香奈儿套装的裙摆扫过朱云峰沾着灰的运动鞋，"记得把强光手电调成托运模式，缅甸安检对锂电池查得很严。"
波音787的舷窗外，云层在滇池上空裂开缝隙。空乘送来奶茶时，苏明月正用平板审阅标书："仰光公盘分暗标和明标两个阶段，暗标箱今晚八点封箱，我们要在六小时内看完七百二十份标石。"
老鉴定师郑老擦拭着随身携带的60倍放大镜："小朱，记着公盘三不原则——不碰切口料，不赌蒙头货，不争争议石。"他枯瘦的手指划过iPad上的矿区分布图，"重点看帕敢基和莫湾基的老坑料。"
机舱突然颠簸，朱云峰扶住座椅时瞥见苏明月的记事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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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率：1人民币≈300缅元
关税：33%从价税+15%增值税
保证金：标价10%
这些数字在气流颠簸中微微颤动，像赌石刀下跳跃的玉屑。
当地时间11:20，航班降落在仰光国际机场。湿热空气裹着佛檀香扑面而来，海关通道的LED屏滚动着中缅英三语提示："携带翡翠原石出境需缴纳矿产资源税。"
"苏小姐，请开箱。"海关官员指着那五个保险箱，胸牌上印着"玉石稽查科"。安保队长陈铁打开箱锁的瞬间，朱云峰看见整整齐齐的十万欧元现钞——这是缅甸公盘默认的"看货费"。
去往公盘现场的路上，五辆丰田海狮组成车队。街道两侧的老式英国殖民建筑正在褪色，昂山市场的翡翠摊位挂着"假一赔命"的中文横幅。苏明月降下车窗，金丝楠木佛珠在腕间轻转："注意看左边那家恒生玉器，去年用B+C货坑了浙江客商三千万。
缅甸矿业部大楼前，持AK-47的警卫核对完所有人的证件。朱云峰在登记处按下电子手印，接过标着"CN-097"的竞标牌。保证金缴纳窗口排着长队，苏氏珠宝出示的瑞士银行保函直接跳过了外汇审核。
"这是你的工具包。"林曼递来帆布腰包，里面装着：
- 德国LED强光手电（功率限制在50流明内）
- 30倍宝石鉴定放大镜
- 防汗渍白手套
- 缅英中三语标书模板
- 电解质补充液
翡翠公盘的空气里漂浮着细碎的粉尘，朱云峰站在A区入口的电子屏前，墨镜后的瞳孔微微收缩。苏明月高跟鞋叩击水泥地面的声响在他耳畔规律回响，仿佛某种秘传的武学心法。
"明标区二百块，暗标三百。"苏明月翻动烫金封面的标书，碎发扫过翡翠耳坠，"你看完要多久？"
朱云峰的指尖划过标书页缘，他摘下墨镜，暗运丹田之气，眼瞳深处泛起淡金波纹。五百米开外的原石堆突然变得透明，灰白皮壳下跃动着绿意，像无数被禁锢的精灵。
"第三排左数第七块。"他压低嗓音，"皮壳带蟒，松花成片，里面是玻璃种帝王绿，这块一定要拿下。"
苏明月执笔的手顿了顿，迅速的记录下来。
明标区看了一小时，朱云峰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视网膜里叠印着二十块原石的内部构造。当苏明月在标单上填下第八个数字时，他忽然抓住她的手腕："等等，右下角有蜘蛛绺！"
在他们斜后方，穿着亚麻西装的周大福首席鉴定专家周慕白正用放大镜观察一块黑乌沙，镜片反光遮住了他瞥向这边的余光。老凤祥的鉴定团队围着块莫西沙料子低声争论，有人掏出强光手电，在皮壳上照出蛛网般的裂纹。
暗标区午后两点准时开启。
朱云峰和苏明月进去时，已经有好些人在里面了。
“让他们先标价，我们等到最后时间出价”朱云峰低声对苏明月说。
离截止时间最后半小时，其他人都把填好的报价单塞入了铁皮箱。朱云峰运转太虚混沌诀，透视眼直接穿透铁皮箱，各家报价清晰可见: 周慕白的字迹遒劲有力：7号标，2,380,000；26号标，1,750,000...老凤祥的报价单上还沾着咖啡渍，泰丽珠宝的报价单上好几个数字涂了又涂。
"七号标2，390，000，二十六号标1，760，000一百五十七号标..."朱云峰一边报价，苏明月在报价单上飞快的填写。标箱关闭前五分钟，她将最后三张标单投入铁皮箱窄缝，深紫色套裙扫过周慕白的西装下摆。
电子屏开始滚动中标信息，七号、二十六号、一百五十七号标居然全部被苏氏珠宝拿下，报价仅比周氏多一点点，周慕白看了，手中用劲，翡翠念珠突然崩断，墨翠珠子滚落一地。
"恭喜苏总。"他弯腰拾珠时，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不知贵司新聘了哪位高人？"
苏明月抚平套裙褶皱，耳坠在空调冷风里轻晃："赌石赌石，三分眼力，七分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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