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髅与怨灵依旧如同潮水般从翻涌的灰雾中不断涌出，嘶吼着、尖啸着扑向四人。
然而，在四位当世顶尖高手，尤其是魏无羡与蓝忘机两位力量已然“超纲”的联手之下，这些低阶的亡灵守卫终究难以构成真正的威胁，不过是用数量拖延时间的炮灰罢了。
魏无羡指尖暗金流光吞吐，如同精准的手术刀，总能找到亡灵最脆弱的节点，一击毙“命”，效率高得令人咋舌。
他甚至还有闲暇观察四周，尤其是那片灰雾深处，那股令他体内力量产生共鸣的隐晦气息，如同暗处的毒蛇，让他无法忽视。
“蓝湛，”他再次靠近蓝忘机，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兴奋的紧绷，“那东西……好像在召唤我体内的力量？有种……饿久了看到美食的感觉。”
这比喻虽糙，却异常贴切。
他感觉自身那融合了神格、渊核与鬼道之力的本源，仿佛嗅到了同源却又更加阴冷混乱的气息，隐隐有些躁动。
蓝忘机挥剑斩灭一片怨灵，冰蓝的剑气将周遭灰雾都冻结出细碎的冰晶。
他闻言，眸光瞬间沉冷如万载寒冰，握住避尘剑柄的手紧了紧，周身散发的守护剑意更加凝实，将魏无羡牢牢护住：“静心，勿受其扰。”
他虽感知不如魏无羡对那股气息敏感，但也察觉到了灰雾深处潜藏的危险，尤其是那危险似乎针对魏无羡而来，这让他心中的杀意如野草般滋生。
一直沉稳应对的墨渊，此刻也开口道：“魏道友感知无误。那深处之物，恐是噬灵教以邪法培育的‘噬灵核心’，或与上古某些污秽本源有关，对特殊灵源确有极强的吸引与侵蚀性。”
他说话间，袖袍再次挥动，一股浑厚柔和却沛然莫御的力量如同波浪般扩散开来，将前方数十具骷髅和怨灵瞬间震成齑粉，清理出一片短暂的真空地带。
“此地不宜久留，需尽快突破，找到其本体，否则恐生变故。”
凌波剑光如练，配合着墨渊的清场，娇叱一声：“跟我来！我知道一条近路，可能绕开大部分守卫，直插山神庙后身！”
她显然对这片林地做过不少功课，身形一展，便朝着侧翼一个不起眼的、被藤蔓半遮掩的狭窄缝隙掠去。
魏无羡和蓝忘机毫不犹豫，立刻紧随其后。
墨渊断后，再次挥袖布下一道无形气墙，暂时阻挡了后续涌来的亡灵，也跟了上去。
那缝隙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条隐藏在陡峭山壁间的天然隧道，洞顶有嶙峋的钟乳石垂下，滴滴答答落下冰冷的水珠，空气潮湿阴冷，弥漫着更浓的腐朽气息，但令人意外的是，灰雾和亡灵守卫却并未跟进来。
“这条暗道是以前采药人发现的，知道的人很少，应该能避开正面的大部分守卫，直接通往山神庙后的祭坛区域。”
凌波一边快速前行，一边解释道，她回头看了魏无羡一眼，眼神中带着关切，“魏公子，你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她注意到魏无羡的呼吸比刚才略微急促了一丝，额角也渗出细汗。
魏无羡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感觉揽住他腰际的手臂骤然收紧。
蓝忘机冰冷的视线扫过凌波，虽未言语，但那无形的压迫感让凌波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有些讪讪地转回了头。
魏无羡心里哭笑不得，这醋坛子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宣告主权。
他悄悄捏了捏蓝忘机的手，示意自己无事，同时运转体内力量，将那因深处气息牵引而产生的细微躁动强行压下，笑道：“没事，就是这地方气味太难闻，熏的。”
蓝忘机低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神清明，并无异状，这才稍稍放松了手臂的力道，但目光中的警惕并未减少分毫。
隧道曲折向下，越往深处，光线越暗，阴冷之气愈重，四周石壁上开始出现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以及一些模糊不清、透着邪气的诡异壁画和符文。
空气中那股甜腻腐朽的气味也变成了更加浓郁的、类似血腥与某种香料混合的怪味，令人作呕。
“快到出口了，小心。”墨渊沉声提醒，他的神识始终覆盖着前方。
果然，再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了微弱的光亮，以及隐约传来的、如同无数人低语祈祷般的嗡嗡声。
四人收敛气息，悄无声息地靠近出口。那出口同样被茂密的藤蔓遮掩，拨开藤蔓，眼前的景象让即使是见多识广的魏无羡和蓝忘机，也不禁瞳孔微缩。
出口位于一个巨大地下洞穴的侧上方，洞穴中央是一个巨大的、以黑色石头垒砌而成的圆形祭坛。
祭坛周围点燃着数十盏幽绿色的灯火，跳跃的火光映照出祭坛上复杂而邪异的图案，以及图案中央，一个被无数粗黑锁链捆绑束缚着的、身形模糊、不断扭曲挣扎的……人形？
或者说，曾经是人形的物体。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在祭坛四周，跪伏着数十名身着统一灰色斗篷的身影，他们低着头，口中念念有词，那嗡嗡的祈祷声正是源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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