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
耀祖不可置信地望着玉佩，后退小半步。
容寐将玉佩放在桌上，撩起眼皮看他，“前年，你侮辱了邻村李家姑娘，自认是我，人家找上门我一脸懵，后来你偷了我存在老家的一批美玉，卖了换钱娶李家姑娘。”
“表弟，可你打着求娶庶女的旗号来投靠，这是你私生子的降生玉，你猜猜，你偷钱娶的李家娇妻，还有你视作宝贝的龙凤胎，此刻在何处？”
耀祖气得不装了，拍案站起来，质问：“别动他们，你想干嘛！”
容寐淡定地说：“表弟，你是个聪明人，我给你三个选择。”
“一，从前的事一笔勾销，顾家住的宅子房契给你，另外我再给你一笔钱，你和五位表妹回乡下，哪凉快哪待着，同时我会上书户部，让容家与顾家脱离九族关系，母亲的户籍早已迁至容家，跟你们顾家没关系。”
“二，你们继续在京都待着，但请离开容府，自寻住所，母亲，听说这是一群吸血鬼，你房中那些值钱的首饰都在她们手里，父亲说给你置办新的，你也别问他们取回，就当送他们了。”
“三，我以偷窃、伪诈官印、冒用朝廷命官之罪报京都巡抚，请表弟表妹去牢中反省，该如何判我不插手。最后一个选项，我猜你们不会选。”
“……”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古笛惊呆了。
难怪容寐硬要她出席，还把容月召了回来，感情是鸿门宴啊！
不对，容寐分明是杀鸡儆猴。
她昨天耍过表妹表弟，还打算将五个表妹培养成容寐的姬妾，他转头就将人轰出去，摆明了看穿她的心思。
胡氏淡定品茶，仿佛早猜到容寐今日设宴的场面。
顾叁想拉胡氏的胳膊求情，后者放下茶盏，冷冷推开她手臂。
容月瞪起亮亮的眼睛，捂住嘴，躲在古笛怀里，缩着脑袋看容寐，又好奇又害怕的眼神。
耀祖气红了一张脸，冷哼道：“容家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们在京都又不是没地方去，大姐嫁给了户部六品官，二姐是东宫里的娘娘，我们去哪都行，五位姐姐们，我们走！”
几个表妹似乎想选第一个选项，见耀祖扬起巴掌，唯唯诺诺地跟在他身后。
如此看来，几人是选第二选项了……
只是，花府或者东宫，能容忍这么大一群人？
答案当然是不能！
这群人没有入宫令牌，只能乌泱泱往花府方向走。
“……”
皇宫。
承香殿，角落都放满冰块。
古昕坐在殿中刺绣，青青在旁边扇风，偶尔偷吃一两块瓜果。
小白确认无人偷窥后，笑着走回来，压低声音说：“主子，一切顺利，听掖庭宫的姐妹说，太子殿下暗中更改你的入宫时间，已经将你挪到东宫名下了。”
古昕放下刺绣，骄傲地说：“这不是预料中的事么，高兴什么。”
青青兴奋地摇她：“……主子，太子殿下什么时候会来，我们什么时候搬去东宫住？”
古昕斜眼：“这会儿知道我的好了？我的祖母绿头面你借了很久，首饰去哪了？到底几时还我？”
青青脸色微变，支吾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小白直接道，“抱歉主子，那套首饰要不回来，因为太子妃夺走了。”
“罢了，等本宫去了东宫，获得太子殿下的心，再贵重的首饰都不是事。”
小白蹙眉：“主子，我们不能搬去东宫。”
“为何？”
“东宫不缺美人，你凭什么笃定一入东宫就能获得圣宠？凭你的莫名自信？”
古昕向来以‘大方、与世无争’示人，自诩不争不抢，也十分信任小白的献策。
因此，古昕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追问：“你有何想法？”
小白用期待的眼神看古昕，后者会意，从首饰盒取出一块血玉，很大方地递过去，小白伸手要拿。
古昕警惕地缩手，面带假笑。
“你先说，我听了认为合理，再将血玉给你。”
“主子是才人，更是漂亮的美女，都明白男人是视觉动物，我以为……主子要两手抓，既要想办法挽回帝王的注意力，又要牢牢把控太子的心。”
小白一把夺过玉佩，拿在手里端详一番，满意地笑了。
古昕也不计较小白的无礼，她在宫里活下来，全靠有小白这个军师睿智献策。
她撩起眼皮，看小白的贪财模样，心底不屑，可面上人淡如菊。
“详细说一下。”
小白收起玉佩，淡淡道：“帝王与太子是父子，本质上没区别，他们的品味审美基本一致，这也是奴婢斗胆献策的原因，主子，我先问你一个真切的问题，听说是你选择的进宫，你最终目的是什么？”
古昕垂下眼帘，沉默了片刻。
“……不论过程如何痛苦，我要站在后宫最高处。”
小白莞尔：“既如此，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无论是帝王，还是太子，这两个都能助主子达成目的，为什么偏要从中择一个呢？”
古昕眼神认真：“我该如何做？”
“吊着太子，只有吃不到的肉，男人才觉得香，你可以时不时跟太子御花园游园赏花，却不能让他轻易得逞；至于帝王那边，有苏贵妃和马皇后在斗，我以为主子斗不过她们，只能随缘了。”
“两蚌相斗，渔翁得利，主子，或许你可以找机会插入皇后与贵妃之间，也可以主动投靠马皇后，但我不保证你能在皇后与贵妃的斗争中活下来，所以只能说随缘，看老天爷给不给你面子了。”
“……”
言外之意是，古昕如果去惹马皇后或者苏贵妃，等于找死。
古昕一脸怨念盯着小白，后者无辜地笑，一副‘忠言逆耳，我是为你好’的表情，完全没把古昕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照你所说，本宫只能干等？”
“聪明人，通常以不变应万变，那不叫干等，叫韬光养晦，其实主子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还可以做些其他的。”
古昕撩起眼皮：“例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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