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未来视劫”的摧残,被陆炎以“混沌蒙昧”之力强行将那群陷入宿命论的家伙从坏未来的泥潭里捞出来之后,厨房里弥漫着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豁达氛围。小家伙狗刨得随心所欲,不再计较角度力度是否完美;量断勺烧火只凭手感,不再担忧一丝温度偏差会引发宇宙毁灭;怨鸹时钟滴答得悠哉游哉,仿佛时间只是背景音乐。整个空间充满了一种“爱咋咋地”的松弛感。
陆炎看着这强行“躺平”后换来的宁静,只盼着这碗面能顺顺利利进肚,别再横生枝节。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当年在洪荒杀伐过重,如今天道假借这厨房之手,用这种软刀子磨人的方式给他来一场别开生面的“心性历练”?
然而,这厨房的“认知劫难”显然具备某种“物极必反、否极泰来(坏的方面)”的诡异特性。极致的“松弛”与对“未来”的放弃思考,竟导致生灵最基础的感知屏障变得异常薄弱,引动了潜藏于五感底层、最为光怪陆离的法则——【通感联觉】与【感知混淆】。
这一次的异变,始于一声充满陶醉与困惑的“滋~~~?”
声音来自量断勺。它正按照“手感”平稳地燃烧着,为最后一道工序——烫淋面汤提供热量。忽然,它感觉自己“听”到了火焰的声音!那不再是简单的燃烧噼啪声,而是如同万千精灵在合唱一首炽热的、充满能量感的交响乐!高音部是跃动的火苗,中音部是稳定的热流,低音部是深沉的余烬……不仅如此,它甚至“尝”到了火焰的“味道”!那是一种灼热的、带着些许焦香和无限活力的……“辣味”?
“滋~~~?本火的燃烧……原来是这个味道?还挺……上头?”它勺身上的火焰随着它感知的混乱开始变幻色彩,时而赤红如辣,时而橙黄如甜,火焰的形状也随着它“听”到的“音乐”节奏摇曳起舞,热力输出变得极不稳定。
这声充满感官错乱的“滋~~~”,如同打开了通往混乱国度的钥匙孔。
紧接着,怨鸹时钟的表盘上,色彩开始疯狂流淌!它“闻”到了时间的“气味”!那滴答声不再是声音,而是化作了一缕缕难以形容的“时光之息”,有时是陈年旧木的腐朽气(代表过去),有时是清新露水的鲜活气(代表现在),有时则是带着铁锈和尘埃的、难以捉摸的未来的气息……它甚至“摸”到了时间的“质感”,那流逝的感觉变得如同细沙般粗糙,又如同流水般丝滑。“咕?!时间……有味道?有触感?”它的指针开始不受控制地在表盘上“涂抹”着各种代表不同感官体验的虚幻色彩,计时功能彻底瘫痪。
滤布感觉自己过滤的不再是灵液,而是一首首“清澈的乐曲”和“清凉的触感”,它试图“看”到这些声音和感觉,却发现眼前五彩斑斓,布身随着感知到的“旋律”不由自主地扭动起来,过滤效率归零。“噗……这是过滤……还是跳舞?”
净坛扫帚“尝”到了灰尘的“味道”,那是一种干涩、呛人、带着岁月积淀的“灰土味”,它挥舞扫帚的动作变得如同在搅拌一锅无形的、味道糟糕的浓汤,帚毛都耷拉了下来,充满了“味觉”上的不适。“沙沙……这尘土……真难吃……”
混沌卤鼎“嘟嘟”轰鸣,鼎灵陷入了更复杂的感知混乱。它“看”到了卤汁的“声音”,那翻滚的声音如同低沉浑厚的男低音在吟唱古老的歌谣;它“听”到了卤汁的“颜色”,那浓郁的酱色化作了充满诱惑力的、带着醇厚回响的视觉音符;它甚至“闻”到了卤汁的“重量”,那沉甸甸的质感化作了一种无比厚实、令人安心的香气……鼎内的混沌气息彻底乱套,卤汁时而翻滚如怒涛(对应它“听”到的激昂乐章),时而平静如死水(对应它“看”到的黯淡色块)。
而小家伙,这个感知相对单纯的存在,遭遇了最为直观的冲击。它正眼巴巴等着吃面,忽然,它“看”到了面条的“香气”!那浓郁的卤香不再是无形无质,而是化作了一条条金黄色的、如同丝带般在空中飘荡的光带!它伸出爪子想去抓,却发现抓了个空。同时,它“听”到了陆炎靠近的“味道”!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气息,竟然化作了一阵舒缓而温暖的、如同春风拂过风铃般的悦耳声响!“咿呀?香的……是颜色?爹的……是声音?”它彻底懵了,小脑袋左右转动,试图用眼睛去“听”,用耳朵去“闻”,用鼻子去“看”,结果自然是感官彻底打架,晕头转向,在原地像个小陀螺一样打转,差点把自己转吐了。
整个厨房,陷入了一场“五感混战”的狂欢(或者说灾难)!视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的界限被彻底打破,相互渗透,相互混淆!器灵和小家伙的感知系统全面过载,功能彻底紊乱,世界变成了一锅由颜色、声音、气味、味道、触感胡乱炖煮而成的、令人精神错乱的大杂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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