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予？”闵业推了推他，“想什么想这么久？”
红缇真予望向窗外的花花草草，“我选不了，我相信世间万物皆有定数，我没有资格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
这是他认为自己作为神门少主同时作为异魂能给出的较为合适的答案。
逆枫听了只是轻轻一笑，“那么送走他们，这个选择红缇公子是否能接受呢？”
“送走他们？”红缇真予转过头来。
逆枫点点头，“他们的存在今后是会影响到北陆的，老夫绝不能任由他们游离在外，本次天门的招魂大法是一个很好的时机，我们不如借此机会，将他们都送回去，这样子，一来可以除去异魂这个隐患，二来可以阻止天门招魂。”
“大师……舍得？”红缇真予有些不敢置信。
闵业轻笑一声，“你都舍得，我师父怎会不舍得？”
“老夫不是神门中人，没有责任发展术法，谈不上舍得不舍得。”
红缇真予感觉自己好像被内涵到了。
“不过……”逆枫收了笑意，神情严肃，“要送走他们，老夫只有两成把握。”
“两成……”红缇真予眉头微蹙，“那太危险了。”
闵业微微挑眉，“你管他们危不危险，先找到他们再说。”
“这些年，神门对术法的疯狂远超老夫想象，但是红缇公子不同，老夫相信你不会为了术法草芥人命，所以这件事，我只告诉红缇公子，其他神门中人都不知晓此事。”
红缇真予并不觉得受宠若惊，“为什么是我？办这件事还有更合适的人选，会术法的人不止在神门，自由的修士不是更让大师放心吗？”
“不，红缇公子是老夫目前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人选。”逆枫解释道，“不是懂术法的人就可以去做这件事，红缇公子应该要想到，找到异魂之后，我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做，比如要用招魂阵法送走他们，这件事，那些修士无法做到，天门不会给他们机会靠近招魂阵法，他们靠近不了招魂阵法，也就意味着不仅没有希望送走异魂，更没有机会阻止天门招魂。”
“……”红缇真予明白了，原来逆枫找他是因为看中他的身份，他是红缇门少主，比那些修士更有机会深入接触招魂阵法。
“此外，选择红缇公子是因为老夫还有一个顾虑。”
“什么顾虑？”
“老夫要保证去做这件事的人绝对不能是异魂者。”逆枫神情十分严肃，“为避免不必要的变数，老夫方才跟你讲的所有事情也都不能让异魂者知道。天下之大，异魂者虽然占比极小，但我们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在哪里，实力如何，或许他们有人就潜藏在我们身边，如果这些事情被他们知晓，难保他们不会暗中勾结，对这个世界做出不利的事情。所以，老夫希望红缇公子在寻找异魂的过程中能够全程保密，不向任何人透露这些事情。”
红缇真予：“……”
“你不用做很多事，只需要你找到他们，确认他们的身份，这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什么负担。”闵业拍了拍红缇真予的肩膀。
“有没有……一种可能。”红缇真予定定地看着逆枫，“也许……我就是大师口中所谓的潜藏在身边的异魂者？”
逆枫缓缓走近红缇真予，绕着他走了一圈，最后拂袖坐下，道，“神门是术法最集中的地方，里面的风俗习惯还有传统祭祀的作法效力没人比老夫清楚，红缇公子若是异魂之人，对于非本体之魂，在大神门这种经常作大祭法之地是待不下去的。”
红缇真予微微一笑，“大师就这样排除了我的嫌疑？”
闵业撑着下巴上下打量红缇真予，用开玩笑的语气对逆枫道，“师父，没准他就是，把他炼了吧。”
“莫要胡说。”逆枫眸光温和地看着红缇真予，“老夫听闻红缇门所有的大型祭法，红缇公子都会在旁？”
红缇真予点头，“对啊，大祭法的话，神门所有高层都得在的。”
“那每次的大祭法，红缇公子知道为什么只能有高层和祭血弟子在吗？”
红缇真予摇头，“不就是按规律安排吗？”
“因为大祭法一开，术法之力会扩散出来，周围人没有强大的内力支撑，魂体会出现短暂的分离，如果是异魂者在旁，魂体分离之后绝对不会轻易恢复，学过术法的人一眼就能看出端倪。”逆枫问，“魂体分离时，即便只是须臾，身体也会产生不适，红缇公子难道一次都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吗？”
怎么会觉得这只是一个规矩。
红缇真予听逆枫这么说，也觉得奇怪了，“没有，是不是因为我内力比较深厚？我是在九岁那年开始参与祭法，那个时候我的内力已经超过了我阿娘。”
“应该不是内力的问题，可能与红缇公子从小生活的环境有关。”逆枫看着红缇真予，目露欣赏，“不过红缇公子九岁时内力就超过红缇夫人，当真是了得，想必日后，一定大有所成。”
“大师谬赞了，我现在成了，也……止步在此了。”
逆枫一听，却是严肃道，“只是这般，还远远不够，你和业儿的天赋都很好，老夫看好你们。”
红缇真予笑而不语，他都不想在这世上混了，还看好什么？等哪天回去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功法内力，不过剑术还是可以再精进精进的。
“哦对了。”红缇真予坐到逆枫对面，道，“以前有段时间顽皮，跑到禁阁里去看了些东西，恰好记住了招魂阵法的形态，我想在这里引出来给大师看看是否完整，我们不是要改变招魂阵法吗，大师正好看看这个阵法有哪些地方可以改动，调整成传送异魂的阵法。”
此话一出，闵业顿时坐直身，看向逆枫。
逆枫沉默地看了红缇真予许久，久到红缇真予在心里反复思考自己刚才那番话有哪里不妥。
“你去了禁阁？”
“恰好记住了招魂阵法的形态？”
“你要在这里引出招魂阵法？”
逆枫沉默之后连问三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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