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升起,有宫人捧着盆盂、衣物鱼贯而入,忙碌的身影一丝不紊。
沉鱼睡得浅,轻微的一点动静都能叫她立刻清醒。
她从小榻上爬起身,木然瞧着停在面前的一排宫人。
宫人们也从容如常地看着她,没有因为她放弃眠床选择蜷缩在木榻上过夜而感到惊讶。
第四日。
今天已经是第四日。
萧越将她往这神仙殿里一扔就是四天。
第一晚,她心慌意乱,伏在案几上夜不成眠,硬是睁着眼睛熬了一宿。
第二晚,她坐卧不安,在神仙殿内来回踱步,四处打量,心中暗暗盘算着各种各样逃走的方法。
第三晚,她虽不像前两日那么焦躁忐忑,但已做好破釜沉舟的准备,甚至不惜与萧越动手......
然而,萧越离开后,就再没出现过。
窗外的天已经亮了,沉鱼扭头看回殿中,昨夜睡时什么样,现下睁眼仍是什么样,唯一不同的是灯台里早已油尽。
“奴婢拜见贵妃。”
宫人们盈盈一拜。
沉鱼身上一寒,手上攥紧衾被,忍无可忍,“这几天,我已经跟你们说了不下百遍,至尊没有册封我,我不是什么贵妃,你们不要这样称呼我。”
“是。”
宫人们面不改色,齐齐垂头应声。
有穿着打扮异于旁人的女使走出一步,应是神仙殿中的管事。
她柔声下气道:“贵妃,奴婢伺候您梳洗更衣。”
沉鱼无奈皱眉。
每回她对宫人们说完,她们都答应得痛快,可一转头,依旧是我行我素。
沉鱼闭起眼,重重叹了口气,不再理会宫人。
到底宫人都只是奉命行事,一切不都是萧越说的算?
萧越究竟要做什么?
为何心血来潮要让她当什么贵妃?
困在神仙殿的这几天,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
不,不能再这么干等下去。
沉鱼避开宫人伸过来的手,也不穿丝履,赤脚下地,一个个瞧过去。
“至尊在哪儿?”
“奴婢不知。”
宫人们低下头,诚惶诚恐。
管事在一侧毕恭毕敬道:“贵妃,还是由奴婢先伺候您梳洗——”
“我说了,我不是贵妃。”
沉鱼咬牙看过去。
管事脸上的表情没有半点波澜,语气更是一如平常,躬身垂首,“是。”
沉鱼不再纠结称呼,耐着性子问:“你知道我去哪儿能见到至尊?”
“贵妃恕罪,奴婢不知。”
管事垂着眼摇头。
沉鱼黑着脸问。
“那我今天可以出去了吗?”
“没有主上的允许,您不得踏出神仙殿一步。”
管事说完,又低声道:“贵妃,奴婢先伺候您梳妆更衣吧,说不准主上一会儿就来了。”
沉鱼很是无语,“前日、昨日,你都是这么跟我说的。”
管事面上一白:“贵妃恕罪,奴婢只是猜测,主上的行迹,实在不是奴婢能——”
“算了。”
沉鱼摆摆手,打断管事的解释。
她往四下看看,却又无计可施,沮丧地退回小榻上坐下。
“你们都下去吧。”
宫人们站着没动,眼神交换,不约而同地看向管事。
管事踟蹰片刻,跪倒在地,“贵妃,如果主上见到您未梳洗,只怕会责罚我们。”
管事一跪,宫人们也都跟着跪下。
沉鱼抬眼瞧过去,十几双眼睛殷殷注视着她。
是,她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沉鱼默然一叹,赤着脚走去妆镜前,木偶似的任由她们摆弄。
梳妆完毕,宫人奉上餐食,沉鱼没胃口,随便对付两口,便叫人撤下,坐在案几前发愁。
“皇后殿下,皇后殿下您真的不能进去,主上说了,没有他的口谕,谁都不能进去......”
“放肆!你一个小小的寺人也敢阻拦皇后殿下!”
忽然,远远传来一阵骚动。
沉鱼一怔,扭头望过去,是从外殿传来的动静。
皇后?
萧越没来,皇后来了!
沉鱼心思微动,手掌撑着案几一跃而起,一步不停的往外殿去。
才走出内寝殿,端庄娴雅的女子已从大殿外走了进来,门口看守的寺人被她带来的宫人拦在门外,心有不甘,却无可奈何。
管事见沉鱼不管不顾地往外走,紧紧追在身后,一声一声地劝着。
“贵妃,您不能出去,主上不许您私见任何人......”
沉鱼充耳不闻。
看到江皇后,沉鱼忆起一事,脚下微微一顿,想了想,还是提步上前。
走得近了,江皇后停下,皱眉打量她。
管事再要阻拦已是来不及,看看沉鱼,又看看皇后,张皇无措。
“贵妃......皇后殿下......奴婢拜见皇后殿下,”管事哀哀戚戚地垂头跪下,嘴唇苍白:“皇后殿下,主上有令——”
“你先退下,主上面前,自有吾担着。”江皇后眼睛没有看管事,只盯着沉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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