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向东南方的一片荒沙。
“在那里。不远。”
阿渔顺着望去，眉头紧锁：“可招魂灯已至镇口，傀儡琴师随时会弹《唤魂引》，全镇死人都将复生。我们若离开，村民怎么办？”
陈默未即答。他回头看了眼苏弦。
盲琴师闭目静坐，胸口微弱起伏，一手搭在空琴匣上，指尖残留着干涸的血迹。他曾说过，断桥下埋着一口旧钟，敲一下，可压制前三声琴音。
“我们不走远。”陈默道，“先去断桥取钟，再沿沙脊往东南行三十里。若途中骨戒再震，便可确认位置。”
“然后呢？”阿渔问，“找到入口就硬闯？你一个人对上玄明子和血罗刹？”
“不是一个人。”他看着她，“你能在龙鳞碎裂时看见真相，说明你与敖烈的血脉仍有牵连。你能感知他。”
阿渔抿了抿唇，终于点头：“好。我去。”
陈默拉紧臂上铁链，玄冥剑匣背负身后，发出轻响。他最后看了一眼苏弦。
“老先生。”他低声说，“我们会回来。”
苏弦未睁眼， лишь轻轻颔首。
两人转身，朝镇外走去。
风势渐强，衣袂猎猎作响。走出十余步，陈默忽然停下。
他按住胸口，眉心微蹙。
骨戒再度震动，这一次更为清晰，持续时间也更长。方向仍是东南。
他抬眼望去，远处沙丘之间，一缕淡淡黑气悄然升起，转瞬即逝。
“它在回应。”他说。
阿渔走到他身旁，掌心微微发光，似在感应什么。她忽然抬手，指向斜前方一处塌陷的沙坑：“那边……有东西在牵引我。”
陈默迈步前行。
铁链与剑匣轻轻碰撞。
他们一步步走近沙坑，风卷沙砾扑打在脸上。陈默弯腰，拨开浮沙，露出半截断裂的石碑，上面刻着两个模糊的大字：
听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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