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合香居”后院，铜制香炉里燃着的“百合香”袅袅生烟，清甜的香气缠绕着葡萄架的藤蔓，为这场关乎“归途”的谈话添了几分安宁。苏合香将从宫中带回的古籍摊开在石桌上，指尖指着泛黄纸页上“郁金香，藏于法门，需以十二香引之”的字样，抬头看向陈砚。
“陈砚，你说‘长安十二香’能开启时空通道，可这古籍只提了‘郁金香’在法门寺，却没说其他香料的线索。”苏合香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急切，又藏着一丝期待，“我们现在只复原了‘龙涎香’和‘百合香’，剩下的十种香，连影子都没见着，该从哪里找起？”
陈砚拿起古籍，借着烛光仔细翻看，指腹摩挲过纸页上模糊的香纹图案：“我在西域找到的《香谱》残卷里，曾提到‘长安十二香’对应着十二种天地之气——春之生、夏之长、秋之收、冬之藏，还有风、雷、雨、露、云、雾、霜、雪。每种香都有专属的‘气脉之地’，比如‘百合香’对应‘露气’，所以生长在终南山的湿润山谷，而‘郁金香’对应‘香火’，才会藏在佛寺地宫。”
他顿了顿，将《香谱》残卷的临摹本从怀中取出，与古籍并放在一起：“你看，这残卷上画的‘郁金香’旁，有个小小的‘佛’字标记，和古籍里‘法门寺’的记载正好对应。依此推断，其他香料的线索，或许就藏在与‘气脉’相关的地方——比如对应‘云气’的‘兰香’，可能在云雾缭绕的高山；对应‘霜气’的‘梅香’，或许在冬季严寒的北方。”
苏合香凑近看残卷上的图案，心中豁然开朗：“这么说，我们可以先根据‘气脉’分类，再对应寻找可能的地点？可这些地方有的在千里之外，我们现在既没有足够的人手，也没有皇室的许可，怎么去探寻？”
“所以，入宫为杨贵妃调香，是我们目前最好的选择。”陈砚的目光落在苏合香身上，语气坚定，“你如今已是宫廷香作监，不仅能接触到皇室收藏的古籍，还能借着为宫廷采买香料的名义，前往各地考察。只要得到唐玄宗和杨贵妃的信任，拿到出行的许可，寻找其他香料的线索就会容易得多。”
他又想起一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几块不同颜色的香料样本：“这是我这些年从西域商人手里收购的稀有香料，其中这块‘安息香’，据说能安神定魂，或许能帮你在宫中调制出新的香氛，进一步稳固地位。另外，我已经让客栈的伙计去打听法门寺的消息，看看能否找到地宫开启的更多细节。”
苏合香接过布包，指尖触到微凉的香料，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陌生的盛唐，陈砚的帮助就像一根定海神针，让她不再迷茫。她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接下来，我会先做好宫廷香作监的本职工作，多为杨贵妃和唐玄宗调制他们喜爱的香氛，同时趁机向杨贵妃请求进入宫廷藏书阁，寻找更多关于‘长安十二香’的古籍记载。”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注意。”陈砚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宫中之人多是见风使舵，你如今得宠，定会有人嫉妒暗算——就像之前刁难你的韦氏。虽然她已被赶出宫廷，但她背后的杨国忠势力庞大，你在宫中行事，务必小心谨慎，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宦官和嫔妃。”
苏合香想起韦氏之前的刁难，还有陈砚提到的杨国忠，心中不禁警惕起来：“我会记住你的提醒。对了，萧策将军之前多次帮助我，他为人正直，或许可以成为我们的助力？”
“萧策确实可靠，但也不能太过依赖。”陈砚沉吟道，“他是禁军将领，身处朝堂纷争的中心，与杨国忠素有矛盾。你与他走得太近，难免会被杨国忠视为眼中钉。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主动寻求他的帮助，以免给他带来麻烦，也让我们自己陷入险境。”
苏合香明白陈砚的顾虑，在这皇权至上、党争激烈的时代，任何一点牵连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她轻轻点头：“我知道了，今后在宫中，我会尽量独善其身，专注于调香和寻找香料线索，不参与任何党派争斗。”
两人又聊了许久，从宫廷的人际关系，到寻找香料的具体计划，直到夜色渐深，苏合香才起身准备回房休息。临走前，陈砚将那枚刻有“合香实验室”商标的紫檀木盒交给她：“这个盒子你拿着，它不仅是我们来自现代的证明，或许还与‘长安十二香’的秘密有关。我总觉得，这盒子上的纹路，和《香谱》残卷上的香纹有些相似，你可以仔细研究一下。”
苏合香接过木盒，指尖摩挲着熟悉的商标，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仿佛这个盒子，就是连接现代与盛唐、连接她与“长安十二香”的纽带。她郑重地将木盒收好，对陈砚说：“你放心，我会好好保管它，也会尽快找出它与‘长安十二香’的关联。我们一定能集齐所有香料，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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