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牛野那模样,昨儿个还吹嘘自己在浪里能站成桩,这才多大点风浪,就成了‘浪里瘫’喽。”
赵大掌舵的手没停,眼睛却瞟了眼舱门口蜷着的人影,嘴角噙着点笑。牛野正蹲在那儿,背靠着舱壁,脸白得像泡了水的麻纸,眉头拧成个疙瘩,每回船身一晃,他喉结就跟着上下滚,活像嗓子眼卡了条活鱼。
旁边正在整理缆绳的老陈接了话:“这叫‘认浪’,新人都得过这关。前儿个他还说悬榻晃着舒坦,这会儿怕是觉得那榻成了摇煤球的簸箕,把他五脏六腑都颠得换了位。”
话没说完,牛野“哇”地一声又吐了,酸水溅在甲板上,被风一吹,散出股馊味。一个年轻水手赶紧递过块布,憋笑着说:“野哥,您这是给大海‘上供’呢?昨儿吃的鱼干,这会子全还给龙王了。”
赵大哼了声,手里舵盘转了半圈,船身稳了稳。“别笑他,当年你王伯第一次出海,吐得比他还凶,抱着桅杆哭着要回家,被老掌柜骂是‘旱鸭子进了水,魂都被浪勾走了’。”他朝牛野喊,“小子,忍着!等啥时候你能在浪里啃得下硬饼子,才算真的‘跟船认了亲’,不然啊,永远是海上的‘客’,成不了‘主’。”
牛野没力气回话,只觉得他们的声音像隔着层水,嗡嗡的。他死死抠着舱门的木棱,指节泛白,心里把这些嘲笑的话全咽了下去——等他不吐了,定要让这些人看看,他不是什么“浪里瘫”,更不是给大海“上供”的软脚虾。可眼下,胃里那股翻江倒海的劲,实在让他连抬眼皮的力气都快没了。
赵大此时唱起了一首海佬的歌,歌唱的那个难听,“爬起看天时,一杯又一杯。女人先煮米,今天雨水嘀嗒嘀。穿烧去海边,鸡打鸣讨海来赚钱。进退定主意,也有无返时。”
旁边的老陈也跟着唱,牛野就瘫着,一边看着天上的流云,一边听这群傻鸟,在波涛起伏的大海里扯着公鸡嗓子嚎唱。
海佬是一群狠人,今日出了门,明日就可能永远回不了家,他们就像永远浮萍,在波涛起伏间怒吼,在风浪间浮沉。
一天后,牛野才真的恢复一点元气,但这一次他开始理解海佬,开始有一点点理解海洋人到底是怎么看这个世界的。
他们其实毫无安全感,或者一旦出了海,船就是一切,他们其实毫无退路。
海军,为什么会有与舰同沉的文化,因为舰艇就是他们的所有,失去舰艇,失去船,他们就什么也不是。
李海曾经说过,绝不能让海盗登船,因为真正的海盗,只要船不要人!
你问为什么?
因为海佬都是亡命徒,是最难管理和震慑的一群人,他们出海时,就已经不要命了。而且,海佬特别团结,因为同一条船,就是共一条命,船毁人就亡!
陆地上打仗你能逃跑,海战你往哪里逃?所以,海战极其凶残,双方一定是不死不休。
牛野离开船舱,再次来到甲板上,他看向波涛起伏的大海,他已经看过海战和巨浪,他明白了两个道理:“一,要大船!只有越大的船才能扛住越大的海浪,小船一个浪头就完了!二,要更多的炮,没有炮,啥也不是,任何一条西人的商船或者海盗见面就能灭了你!”
要大船,要重炮,前提是有钱,没钱就啥也没有,所以接下来就是搞钱,搞他娘可以造船买炮的钱。
怎么搞钱?他身无分文,有的只有后世的一点点知识,所以现在他只能靠知识交换来换钱,从哪里开始呢?
一边干活,一边想,将所有学过的知识全部过了一遍,他决定从滑轮组开始搞钱。
为什么?因为这条船上有最好的木头备料,有最好的木工,有铁料,还有一个简易的铁匠炉子和铁匠,有最好的麻绳,这些足够搞出最简单的滑轮组了!
先搞什么?
先搞活动龙门钓,可以在各个舱口移动的龙门吊,让这群靠死力气搬货的傻鸟们,看看物理的奇迹!
简易龙门吊中,常见的滑轮组设计为2-4段绳子承担重物(n=2或4)。若取成年人最大拉力500N,n=2时可提约1000N(100公斤);n=4时可提约2000N(200公斤)。但实际中需考虑摩擦、动滑轮重量和结构稳定性,实际最大承重会略低,通常在100-150公斤左右。
他决定先找木匠和铁匠做几个滑轮,因为船上懂木工手艺的人最多,而且备用木料也多。
但用船上的木料,铁料,和请人做手工也要钱,于是他想到了爱德华。
牛野先找到英国佬爱德华,告诉他自己能造一个人就能拉动三百斤的东西,还能推着到处跑,问他买不买?
他用爱德华的纸和羽毛笔画了一个立体的钢铁轴承,说这玩意是核心,问爱德华愿不愿意投资。
爱德华好奇的看着这玩意,他问道:“不可思议,你怎么把钢球塞进去?”
其实,这时候英国已经有人在研究了,只是还没有大规模售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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