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泪水砸在手背上,也砸在沈言混乱的心湖深处。
他紧紧抓着林牧野的手腕,感受着那刺骨的冰凉和粗糙的伤痕,巨大的愧疚和心痛几乎要将他淹没。
林牧野那一声声饱含深情与焦灼的“晏晏”,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早已不堪重负的神经。
“沈言!你清醒一点!”灵魂深处,那个属于现代人的意识在疯狂呐喊、挣扎。“你现在爱的是萧彻!是那个为你挡火、为你对抗全世界的疯子皇帝!你刚才还主动吻了他!你现在对着林牧野哭什么?!心又痛什么?!”可身体的反应是如此真实,如此汹涌。
看到林牧野憔悴至此,被锁链禁锢在这暗无天日的寒水之中,那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剧痛并非虚假。
这是属于“谢清晏”的、刻入骨髓的情感烙印,是这具身体对昔日恋人最深切的悲鸣与眷恋。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在沈言体内激烈冲撞,如同冰与火的交锋,让他几乎窒息。
“晏晏?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告诉我!” 林牧野看着谢清晏失魂落魄、泪流不止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的样子,心都要碎了。
他急切地想要靠近,锁链再次发出刺耳的悲鸣,手腕被勒得更紧,渗出点点血痕。
这抹刺目的鲜红,如同最强烈的刺激,瞬间刺穿了沈言混乱的思绪!
不是沉溺的时候!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心底炸响。“太后毒香环伺,寿王虎视眈眈,萧彻在前朝孤军奋战!林牧野是破局的关键!林家军是唯一的生路!什么狗屁儿女情长,必须给生死存亡让路!”
巨大的责任感和对萧彻安危的担忧,如同惊雷,劈开了情感的迷雾。
沈言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的哽咽和翻腾的心绪。
他不能沉溺在这份原主的悲情里!他必须清醒!必须做该做的事!
他松开紧握着林牧野的手,那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和决绝。
在林牧野错愕、不解的目光中,他颤抖着从自己贴身的衣襟里,掏出了那个早已准备好的、被体温焐得微温的信封。
信封很厚。
沈言没有看林牧野的眼睛,他怕自己好不容易凝聚的意志会再次崩溃。
他只是低着头,动作有些笨拙地、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将信封塞进了林牧野那只刚刚被他松开、此刻有些茫然无措的手中。
林牧野愣住了。
他低头看着手中那带着谢清晏体温的信封,又抬头看向眼前人苍白得近乎透明、泪痕未干却已强行收敛了所有脆弱、只剩下一种近乎悲壮的沉静的脸庞。
眼前的谢清晏,似乎与他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温润笑意、偶尔有些小任性的恋人……有些不同了。
那眼神深处,多了一种他看不懂的沉重和复杂,仿佛经历了一场翻天覆地的蜕变。
“这是……?” 林牧野的声音依旧沙哑,带着询问。
沈言无法回答。
他只能指了指那信封,又用力指了指林牧野的心口,再艰难地抬起手,指向牢房那狭小通风口外、象征着皇权的方向。眼神急切,带着恳求,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关乎生死的重托。
林牧野深深地看着他,仿佛要透过那双盈满复杂情绪的眼眸,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他不再追问,只是紧紧攥住了那封信。仿佛握住的不是纸,而是眼前人全部的寄托和希望。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千言万语和浓烈的不安,用被铁链束缚、动作极其不便的手,小心翼翼地撕开了信封的封口。
牢房里光线昏暗,他不得不凑近那高处的通风口,借着那微弱的、带着寒意的天光,展开信笺。
密密麻麻的字迹映入眼帘。那字迹,林牧野无比熟悉,是谢清晏的笔迹。然而,那字里行间透出的气息,却让他感到一丝陌生。
信的开篇,并非他预想中的倾诉衷肠或解释缘由,而是极其冷静、甚至带着一丝凛冽的分析:
「牧野哥哥:
见字如晤。知你身陷囹圄,皆因我之故,心如刀绞,愧不能言。然此刻,非诉情之时,国难当头,危如累卵,唯有你能解此倒悬之危!」
林牧野的心猛地一沉!国难?!
他继续往下看,字字句句,如同冰锥,刺入他的认知:
「太后李氏,图谋不轨久矣!其勾结南疆邪僧,制‘缠心离魂引’剧毒之香,名曰‘冰魄凝神砂’,欲借阿萦之手,置我于死地!此香歹毒,可令人嗜睡后癫狂自残,暴毙而亡,其意在毁我声誉,更欲以此重创陛下心神,使其方寸大乱!」
林牧野的手猛地攥紧了信纸,指节瞬间泛白!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着后怕瞬间席卷全身!毒香!又是毒香!还牵连了阿萦!他猛地抬头看向谢清晏,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滔天的愤怒!谢清晏迎着他的目光,沉重而坚定地点了点头,无声地证实了信中所言。
林牧野强压下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怒火,继续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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