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兵仙的承诺,以战场上的严谨来对待教育大业。
张良适时接话,他嗓音有些沙哑,显然连日协调各方耗费心力。“韩都帅提供利器,外交与文化部当负责为其铺路。臣已与南越、月氏、百越及诸诸侯初步沟通,可推行‘汉字丝路’计划。以南越所产竹简、月氏优质羊皮、百越特有织物等,交换我联邦提供的星纹教育技术支持及标准教材。初步估算,仅此一项,可使教材印制及分发成本再降百分之五,且各方皆觉互利共赢。”
他甚至当场用略带南越口音的官话,朗读了一段简易的《夜校守则》草案,那拗口的音调带着一种奇异的亲和力,仿佛在说:文明,可以通过最朴素的方式交融。
就在这时,殿门再次开启。以十五岁的公子嚣为首,十余名身着统一“太学伴读生”服饰的少年,安静而有序地走入殿内,在圆桌旁特意增设的“少年轮值旁听席”落座。他们的眼神清澈,带着好奇与些许紧张,但腰杆挺得笔直。
按照新规,他们在此类关乎未来的重大议案中,拥有有效表决权。
会议进行到关于每日课业时长与休憩时间安排的讨论时,出现了分歧。一部分官员认为当趁热打铁,加大课业强度。
少年席上,公子嚣深吸一口气,举起手,在获得嬴政点头后,清晰地说道:“学生以为,每日当有一炷香……不,或许再多半炷香的时辰,用于……嬉戏玩耍。劳逸结合,方能长久。”
这话一出,许多老成持重的官员眉头微蹙。然而,令他们愕然的是,项羽在愣了片刻后,竟然第一个瓮声瓮气地开口:“老子……本帅觉得这小子说得在理!娃嘛,不玩咋行?” 他甚至偷偷瞄了一眼嬴政的神色。
刘邦立刻笑嘻嘻地接上:“就是就是!俺当年就是玩少了,现在字都认不全!该玩!必须玩!”
萧何看着这群突然“倒戈”的同僚,又看了看竹简上可能因增加休憩时间而需要微调的后勤保障预算,张了张嘴,最终却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摇了摇头,但并未出言反对。
嬴政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少年们期待的脸上,缓缓举起手:“朕附议。”
联邦冕下带头,这项“每天多玩一炷香”的提议,竟在全场微妙的气氛中,高票通过!
“耶!” 少年们顿时欢呼起来,压抑的兴奋瞬间释放。几个胆子大的甚至跑上前,围着圆桌雀跃。公子嚣更是被项云、萧瑟等同伴起哄着,推到了项羽面前。项羽看着这群小豆丁,咧开嘴,难得地没有呵斥,反而笨拙地伸手揉了揉公子嚣的脑袋。
紧张与轻松交织的讨论持续着。在涉及“心跳图书馆”具体技术标准时,公输哲与萧何发生了小小的争执。公输哲坚持要使用一种感应更灵敏、但成本稍高的星纹谐振材料,以确保盲人和夜行者能获得最佳“听书”体验;萧何则希望能选用性价比更高的替代材料。
“公输院长,此物虽好,然单价高出三成,全域铺设,所费不赀啊!” 萧何指着数据,寸土不让。
公输哲挽起沾着机油和星纹碎屑的白袷衣袖,露出他那精巧的机关义肢,指尖一点,在空中投射出两种材料的微观结构对比图,语气执着:“萧总管,技术之物,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此谐振材料,能与卷九〈昆仑墟〉之力完美共鸣,将文字转化为直达掌心的清晰‘语音’,误差率可降至万分之一以下!若用次品,或有杂音、断续,于常人或许无碍,于目不能视者,便是隔绝了他们求知之路!吾等研习机关之术,墨家先贤有云:‘利人谓巧,不利人谓拙’!此非耗材,乃是铺路之石!”
他的声音带着技术者的执拗与热忱。冯劫见状,适时地将手中那卷象征着宪法公正的檀木尺在桌上轻轻一顿,温言道:“《宪章》首重‘民本’,于教育一事,尤当体恤周全。公输院长所虑,乃为‘无一遗漏’;萧总管所虑,乃为‘可持续行’。二者皆有其理,可否折中?譬如,先于郡治、要冲之地的图书馆采用优品,余者暂用常品,待财力宽裕,再行更换?”
嬴政微微颔首:“冯卿所言甚是。教育乃百年大计,基础不妨打得牢固些。首批‘心跳图书馆’,便依公输院长之议。萧卿,后续再逐步优化成本。”
萧何看了看公输哲那不容妥协的眼神,又看了看冯劫手中的宪章尺,最终叹了口气,在竹简上做了标记:“老臣……遵命。”
公输哲这才神色稍霁,立刻转向少年席,亲自为他们安装“心跳图书馆”的微型体验终端。当少年们好奇地将手放在那散发着微光的感应板上,感受到那稳定而清晰的、如同文字在掌心低语般的72bpm搏动时,都发出了惊奇的赞叹。
四十八小时的会议接近尾声。所有条款细则均已敲定。《星纹扫盲令》与《人人上学案》双法案的核心内容,凝聚了在场所有人的智慧、争执与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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