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两个身材特别高大的深潜者从黑暗中走出，抬着一个巨大的石盆。
那石盆是用一整块黑曜石雕刻而成的，表面刻满了复杂的符文。盆沿装饰着各种海洋生物的浮雕——章鱼、水母、还有一些根本无法辨认的异形生物。
石盆里盛满了液体。
墨绿色的，黏稠的，还在微微冒着泡。
那不是普通的液体。
而是深潜者们用来进行转化的"圣水"——混合了深海异种的血液、来自拉莱耶的海水、还有某些不可名状之物的分泌物。
普通人只要沾上一滴，基因就会开始突变。喝下一口，会在几小时内完成转化。
而如果全部喝下…会直接成为高阶深潜者。
"这是什么？"陆仁甲皱着眉头看着那盆液体，"墨绿色的，还冒泡…"
"散发着恶臭…"他用手扇了扇，"这味道，比臭豆腐还冲。"
"该不会是…"他的表情变得古怪，"员工食堂的汤？"
【员工食堂是有多黑暗，才能把汤做成这样？建议举报给食药监局 (╯°□°）╯】
大祭司庄严地走到石盆前，用他那已经完全变成鱼鳍的手，在液体表面画了个复杂的符号。
液体立刻沸腾起来，冒出更多的泡泡。
一股更加浓烈的腥臭味扩散开来。
"饮下它。"大祭司用他那深海般的声音说。
他说的是古老的拉莱耶语，但通过精神波动，每个生物都能理解他的意思。
"饮下始祖的血液。"
"您将回归荣耀。"
"成为深海的女王。"
"带领我们，回到伟大的拉莱耶。"
大祭司虔诚地把石盆举到余歌面前。
所有的深潜者都跪了下来。
黑压压的一片，像是等待加冕的臣民。
他们的眼睛都在发光——绿的、蓝的、黄的，像是深海里的磷光。
每个深潜者都在颤抖，不是恐惧，而是激动。
他们等待这一刻太久了。
一个拥有如此强大气息的存在，如果成为他们的女王…
深潜者一族将重新崛起，甚至超越达贡和海德拉，成为海洋真正的主宰。
"这…这是要干嘛？"陆仁甲看着眼前的场景，脑子飞速运转。
大祭司举着石盆，所有人跪着，气氛庄严肃穆…
"哦！"他恍然大悟，"让我们喝'入伙酒'吗？"
他小声对余歌说："这看起来跟刷锅水似的，能喝吗？"
"我在网上看过，有些公司的入职仪式特别变态。"
"让新人喝各种奇怪的东西，说是考验忠诚度。"
【入伙酒？这是要你入伙去深海当鱼人，不是入职当员工 (?_?)】
"要不你假装喝一口。"陆仁甲出主意，"别真咽下去，万一拉肚子呢。"
"这种团建活动，做做样子就行了。"
"他们要的是仪式感，不是真让你喝。"
大祭司的鱼脸抽搐了一下。
做样子？这可是他们最神圣的转化圣水！
是用无数深潜者的血液，加上从拉莱耶深处取来的原初之水，再混合克苏鲁大人的…分泌物，经过三百年的发酵才制成的！
每一滴都价值连城！
而这个人类说…做做样子就行？
余歌看着眼前的石盆。
在她的全知视野里，这盆液体的每一个分子结构都清晰可见。
确实是转化用的"圣水"。
对普通人类来说，这是剧毒，是诅咒，是通往疯狂的捷径。
但对她来说…
这就像让大海去喝一滴水。
毫无意义。
她是犹格·索托斯，是门，是钥匙，是一切时空的守护者。
这些低等眷族的血液，对她来说连调味料都算不上。
但是…
她看了看身边的陆仁甲。
这个男人正一脸关切地看着她，担心她会不会被"欺负"，会不会"拉肚子"。
他完全不知道眼前这群深潜者在做什么。
也不知道这盆液体意味着什么。
他只是单纯地担心他的女朋友。
这种纯粹的关心，这种毫无杂质的善意…
比任何仪式都更能触动她。
"您…"大祭司还举着石盆，声音有些颤抖，"请您…"
他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了。
眼前这位伟大的存在，她的气息比深海还要深邃，比星空还要浩瀚。
他们准备的"圣水"，在她面前就像个笑话。
但仪式已经开始了，总不能半途而废吧？
"要不…"李主管小声提议，"我们换个方式？"
"换什么方式？"大祭司瞪他一眼。
"比如…献舞？"李主管说，"听说人类的公司团建都有才艺表演环节。"
"对啊！"张海也附和，"我们可以表演游泳！我游得可快了！"
其他深潜者也开始窃窃私语。
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个仪式的荒谬性。
让一个明显比他们高无数个层次的存在，喝他们的"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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