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东河村客栈的压水井就“吱呀”响了。阿果娘端着木盆往灶房走,路过院子时,看见五特正蹲在台阶上擦鞋——粗布鞋底沾着的铜锈末被他一点点蹭掉,灵智核的微光藏在袖口,只在指尖碰到底面时,闪过一丝极淡的蓝。
“二冬,面条快好了,让大囤帮你收拾行李呗?”阿果娘掀开布帘,蒸汽裹着葱花的香飘出来,“车夫刘爷爷说马车已经套好了,就等咱们吃完动身。”
五特刚应了声,就听见屋里传来阿果的尖叫。他连忙起身跑进去,只见阿果举着糖人残片跺脚,糖霜沾在衣襟上,哭唧唧地喊:“糖人化没了!二冬哥哥,小兔子的耳朵都粘在布上了!”
二囤凑在旁边,手里攥着个纸包,小声劝:“阿果别哭,等会儿去村口买麦芽糖,我分你一半。”大囤则默默拿了块湿布,蹲下来帮阿果擦衣服,动作轻得像怕碰疼她。
五特笑着揉了揉阿果的头,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帕子:“等过了西镇,到黑山西村,我给你买两个糖人,一个兔子,一个老虎,好不好?”阿果立刻收了眼泪,吸着鼻子点头,手指还在帕子上画着糖人的样子。
刚坐下端起碗,院门外就传来车夫爷爷的吆喝:“娃娃们,走咯!早走早过西镇,省得晌午太阳晒!”他今年五十多岁,脸上刻着风霜,手里的马鞭杆磨得发亮,马车停在门口,车辕上还挂着个竹编的水壶——是阿果娘昨天特意给他装的凉茶。
老汉拎着布包出来,里面裹着干粮和草药,走到五特身边时,悄悄塞给他个小瓷瓶:“这是治头疼脑热的药,过西镇时要是不舒服,就喝一口。昨天听你说亭长封了铺子,咱们尽量少跟人说话,赶紧穿过去。”
五特接过瓷瓶攥在手里,指尖触到瓶底的刻痕——是西镇青铜器铺特有的纹路,想来是张老汉以前在镇上做活时攒下的。他刚要说话,阿果就拽着他的衣角往外跑,二囤跟在后面,手里还不忘拎着五特的布包,大囤则帮阿果娘提着食盒,一行人说说笑笑地挤上了马车。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响。阿果趴在车窗边,扒着木框往外看,路边的野草上还沾着露水,晨光洒在上面,像撒了把碎银子。二囤凑过来,指着远处的树问:“二冬哥哥,那是不是西镇的方向?我好像看见烟囱了。”
五特点点头,刚要开口,灵智核突然在袖口发烫。他悄悄抬手按了按,扫描圈瞬间展开——西镇的红点比昨天多了三个,而且都集中在镇子中心,更奇怪的是,原本该热闹的早市方向,连个人影的信号都没有。
“车夫爷爷,西镇的早市怎么没动静啊?”五特掀开车帘问。车夫爷爷勒了勒马缰绳,马车慢下来,他眯着眼往镇子口望,眉头皱了起来:“怪了,往常这时候,镇口的包子铺早冒烟了,今天怎么连门都关着?”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了西镇入口。原本该值守的兵卒不见了,只有个卖菜的老农蹲在路边,见了马车就往旁边躲,眼神躲躲闪闪的。五特让车夫爷爷停下车,刚要下去问问,就看见阿果指着前方喊:“二冬哥哥,是亭长!还有好多官兵!”
亭长穿着青色官服,腰间挂着铜印,站在路中间,身后的官兵手里握着长枪,枪尖闪着冷光。他看见马车,嘴角勾起抹冷笑,挥了挥手,官兵立刻围了上来,长枪把马车圈在中间。
五特跳下车,往前走了两步,袖口的灵智核又烫了一下——扫描圈里,镇子里的红点还在增加,而且有两个正往这边移动,速度比昨天快了不少。“亭长,这是怎么回事?”他尽量让声音平稳,“昨天您不是说,西镇已经安排好了,我们可以顺利通过吗?”
亭长往前凑了凑,居高临下地打量五特,目光扫过他身后的马车,看见阿果娘和孩子们探出头,眼里的嘲讽更浓:“顺利通过?谁说的?”他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五特的肩膀,力道重得像要把人按进地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说我镇子里有瘟疫,我就信?昨天顺着你说,不过是怕你在镇子里瞎嚷嚷,惹得老百姓恐慌!”
“可昨天里正已经去挨家排查了,捕头也烧了病人的衣物!”五特攥紧了拳头,指尖发白,“亭长,您明明看见病人的症状了,咳嗽、发热、身上起红疹,这就是瘟疫的征兆,再拖下去,整个西镇都会出事!”
“征兆?我看是你造谣生事的征兆!”亭长猛地收回手,官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尘土,“一个外乡人,连西镇的路都认不全,就敢说我镇子里有瘟疫?我西镇有青铜器铺的匠人,有开药铺的先生,轮得到你一个小娃娃指手画脚?”他转头对身后的官兵喊,“拿下!造谣惑众,扰乱民心,先关进大牢,等查清了再处置!”
官兵刚要上前,五特突然喊:“等等!”他往前走了一步,挡在马车前,灵智核的蓝光在袖口一闪而过,“亭长,咱们打个赌怎么样?就赌这次的瘟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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