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含之和林易走在张蕴身后，看着张蕴抱着越雉走，有些担心：“蕴子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好说啊。”林易也有些唏嘘，“这恋爱谈的，真是要让小蕴终生难忘了。”
“何止是终生难忘，感觉之后都不会再谈了。”章含之叹气，“怎么会这样呢，小老板这么好。”
“即使她是兔子？”林易看向章含之，问出了这个绕不过去的问题。
“即使她是兔子。”章含之语气坚定，“她是兔子还是人又有什么区别，她可是我师父。”
“是吗……”林易看着张蕴的背影，微微叹气。
怎么不是呢？越雉和他们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平时越雉也是和张蕴待在一起。
但他们都很喜欢越雉。
因为越雉对他们每个人都很好。
在这个巷子里，再也没有比越雉更温柔的人了。
张蕴有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家，只是感知着怀里小东西的温度。
好像这样就能让她安心。
是因为我。
她这么想着，露出一个苦笑。
当一块饼干被敲了一下后，看着毫发无损，但当你拿起来的时候就会发现，它其实早就碎了。
越雉就是这样的状态。
都是因为那一砖。
张蕴颤抖着吐出一口气，珍而重之地蹭了蹭越雉柔软的毛发。
至少最后的时间，她想一直陪着她。
–
从医院回来之后，张蕴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和李叔请了一个月的假。
李叔似乎已经从林易那边知道了些什么，听见张蕴要请假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张蕴的肩膀。
于是张蕴的生活再次简单起来，起床之后先应付自己的胃，然后就是成天成天对盯着还在昏迷中的越雉看。
直到第二十天。
越雉做了一个很久很久的梦，梦里她好像被那一震震回了刚出生的时候。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成为人，一直是一只兔子。
在树林生活，收集食物，挖一挖新窝，和小松鼠玩闹……
把所有关于人的好奇全都抛之脑后。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在睡梦中隐隐听见了一个模糊的声音，在喊她“越雉”。
可越雉是谁呢？
她怎么想都没想明白，歪了一下脑袋之后继续睡觉。
但之后的日子里，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女声传来。
那声音有时候会絮絮叨叨地说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像是“章含之今天又做了小蛋糕，但我觉得没你做的好吃”，或者“今天李叔问我什么时候回去，但我还是不想”之类的话。
但更多时候，那道声音只是沉默着喊一声越雉，就没了下文。
她想，越雉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这个女声喊这个名字的时候听起来这么忧伤？
这个问题开始困扰她，一直到她不想出去玩闹，也不想再挖新窝。
直到有一天，那声音里带了点哽咽，在喊她。
“我想你了……我的小兔子……”
她浑身上下像是被电流过了一下，猛然清明起来。
她想起来了……越雉才不是什么不认识的人，那道女声也并非陌生。
那是她的爱人在喊她。
想是想明白了所有，越雉猛然蹦跑起来，一直到一阵亮眼的白光映入眼帘。
意识回笼，她的耳朵率先动了动，眼睛适应光线后转移了视线，看到了趴在一边睡着了的张蕴。
许久不见，张蕴的眼下多了一片青黑，即使是睡着，依旧看上去很疲惫的样子。
越雉有些心疼，想去碰张蕴的侧脸，却意外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恢复了人形。
还以为永远不能回复了呢……
她的手带着微凉的触感，很轻地碰了一下张蕴的侧脸。
张蕴几乎是立刻就醒了。
睁眼的瞬间，她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带着点懵懂地看向越雉，在对上越雉的视线后瞬间清醒。
“阿……阿雉？”她问话的声音很轻，带着点颤。
越雉虚弱地朝她笑了一下：“嗯。”
听见越雉的回答，张蕴眼眶瞬间就红了，起身抱住了越雉。
“阿雉……你醒了……”她声音里的哽咽藏不住，眼角的湿润很快就晕湿了越雉身上的被子。
越雉语气里带着微弱的笑意：“嗯，我回来了。”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身体……”张蕴语气很闷，依旧抱着越雉。
越雉没想到昏了一场，张蕴什么都知道了，有些无奈：“抱歉呀，阿蕴。”
“你根本就没有抱歉的意思……”张蕴控诉，“你要是觉得抱歉，就不会瞒我这么久了……”
“讨厌死你了越雉……我真是……”
“对不起啊阿蕴，”越雉轻轻拍着张蕴的背，安抚着，“本来想再瞒你一段时间的，还是让你不高兴了。”
张蕴在越雉怀里沉默了很久，在开口的时候带着浓重的鼻音：“还有什么地方想去吗？”
“唔……有一个地方，想带你去。”越雉想了想，定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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