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灵泷出声，打断了魏公公的回忆，“公公，我们快走吧，快的话，还可以赶在天黑之前出宫。”
魏公公回神，听到公主的话，无奈的叹了口气，但终究是什么都没劝，“是，公主侯爷请。”
到了御书房门口，魏公公停下道：“皇上有令，让公主您先进去，请侯爷在外稍等片刻。”
萧灵泷颔首，魏公公上前一步推开了御书房的门，请公主进去。
而站在门口的苏凛寒不禁想到之前在法场的时候，昭瑞公主在和皇上对峙的时候，一直死死的捏着他的手。现在她要独身一人见皇上，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不由得担心的看了一眼萧灵泷的背影，却被门边的心细的魏公公收在了眼里。
待公主进去，他关了门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苏凛寒身边，“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苏凛寒想着刚才昭瑞公主对魏公公的态度，毫不犹豫的就点头答应了。
御书房内，皇上正假装的拿着一本奏折在看，实则眼睛时不时偷瞄下面的萧灵泷。
萧灵泷进了御书房之后，只是垂眸看着地面，除了之前的一句“参见皇上。”，其他什么话都没有。
最终还是皇上先忍不住，放下奏折轻叹道：“是不是朕今天不说话，你可以在这里站一天？”
“不是。”萧灵泷轻摇了摇头。
“那就是，你现在是跟朕什么话都没有了？”皇上扔下奏折，自嘲道。
萧灵泷闭口不答，皇上也无可奈何，只能轻声问道：“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萧灵泷听到皇上如此问，终于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淡淡的回道：“这些年我过得很好，很平静，无忧无虑，过上了她想要我过上的生活。”
“她想要你过上的生活？”皇上一脸惆怅，好似想起了什么。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垂眸看着桌案上的奏折，轻轻问道：“她真的……已经……”
萧灵泷闭了闭眼，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已经不在了，就连她有的时候也会有种，她还活着的错觉。可惜，她就是不在了……
“您应该知道，暮离是天下剧毒之首，无药可解。”
“可，她不是和孙神医是忘年之交，就连孙神医都没有办法吗？”
此时的皇上痛苦不已，他现在不是天下至尊，而只是一个对妻子的死亡，无能为力的男人。
可萧灵泷看着，只有阵阵的快意，无情的说道：“即便孙神医有办法又怎样，她的心已经死了，丧失了所有活下去的动力，即便没有暮离，她的心力已经开始衰竭，也不会有多少年可活了。”
“心力衰竭！”皇上震惊的从御案后站了起来，几步奔到了萧灵泷身前，“怎么可能，她年纪如此年轻，怎么会心力衰竭？”
萧灵泷抿唇，冷眼看着眼前因得知真相有些惊慌的皇上，道：“她究竟为何会心力衰竭，您心里应该最清楚。”
“朕当时只是一时说的气话，那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皇上恼怒的挥着大手，目眦欲裂。
“可对当时的母后来说，那就是所谓的真相，而您，是在母后心里最脆弱的时候，给了她致命一击。”萧灵泷语气平淡的揭开了，皇上最不想面对的，最惨烈的事实。
“你的意思是说，是我让她放弃了活着的念想，让她服下了暮离吗？”皇上又惊又怒，难以置信的问道。
一定不是这样的，雪儿死亡的真相绝不是这样，绝不是！
萧灵泷静静地看着，皇上现在就好像一头失去伴侣的，暴躁的狮子，锋利的爪子，好像随时会抓向所有害了他伴侣的人。
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这绝无可能。
萧灵泷的沉默，终于彻底让皇上失去了理智，他疯狂的打砸周围所有的东西，而萧灵泷只是静静地看着，竟没有一丝阻止的意思。
听着从御书房里传来的声音，刚刚和魏公公谈完回来的苏凛寒，就想不顾身份的冲进去，却被魏公公挡住了。
魏公公叹息一声，道：“皇上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公主的。”
“可……”苏凛寒急道，可人在愤怒的情况下，是会失去理智的。
“放心。”魏公公安抚道，“皇上应该只是一时接受不了，先皇后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皇上这些年，一直在自欺欺人的抱有幻想，幻想皇后还活在人世，好好的生活在世间的某一个地方。可公主，竟是连一个幻想也不给皇上留了。”
苏凛寒听出魏公公话里的沉痛，有些奇怪，自古帝心难测，帝王无情，但皇上与先皇后的纠葛在民间却有几十个版本。
但说的最多的就是，皇上对皇后与皇后相识于江湖，感情甚笃，但终究比不过帝王权势对感情的消磨。
更有甚者说，皇上早已把先皇后秘密处死，只是为了稳住朝局，才秘不发丧，装作一副痴情的样子罢了。
但从刚刚魏公公的话看来，皇上很爱皇后，皇后却真的已经死了。但皇上却一直不相信皇后已经死了，所以才一直没有皇后薨了的消息。
皇上既然这么爱皇后，那皇后究竟是为什么死了？
看昭瑞长公主对皇上那如同陌生人的态度，难不成皇后的死真的和皇上有关？
苏凛寒正在御书房门外胡思乱想，而御书房里的皇上已经恢复了理智，毕竟是杀伐果断的帝王，怎么可能一直放任自己的理智全无。
“泷儿，我记得当年秦丞相的夫人曾带着那个孩子进宫见她，你当时是跟她住在一起的，是也不是？”皇上有些癫狂的说道。
“您什么意思我知道，但当年见他们的是我，他们并没有见到母后。”萧灵泷淡淡的说道。
“你撒谎，你当时根本没有理由去见他们！”皇上瞪向萧灵泷，生气的低吼道，真的以为他这么好骗吗？
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萧灵泷，突然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怎么没有？”
而且这次见面也让她完全知道了，当年他们所有人的纠葛，那时，她才只有五岁，却要背负起，用自己生命去保护另一个人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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