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陈实仿佛进入了某种“清洁狂魔”的状态。系统每天雷打不动地弹出那个【确保区域整洁】的任务,奖励依旧是鸡肋的【存在感微弱降低(临时)】和【扫地效率+1%(持续至大典结束)】。
后者带来的那一点点效率提升,如同温水煮青蛙,缓慢而持续地叠加着。陈实自己并未明显察觉,只是觉得干活似乎没那么累得慌了,扫把挥舞起来也渐渐有了点章法,不再是纯粹的“瞎划拉”。
他像是被上了发条,每天天不亮就溜去后山,赶在第一缕阳光洒落前将小径和石亭打扫一遍。午后,趁着大多数人休息或修炼,他又一头扎进藏经阁那个角落,与灰尘进行着无声的搏斗。
他甚至开始用破布蘸着清水,擦拭石亭的柱子和石阶,清理藏经阁书架上的浮灰。这一切,都源于一个朴素而迫切的念头:让这些犄角旮旯干净点,再干净点!这样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们就不会注意到这里,他就能继续缩在安全的阴影里,守着他的瓦罐和贡献点。
“陈实!陈实人呢?” 管事老张头那略带沙哑的嗓门在杂役院响起时,陈实正灰头土脸地从藏经阁钻出来,准备去后山给灵植浇水。
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缩回藏经阁的阴影里。完了,难道老李那边交易暴露了?还是他偷偷在石亭熬粥被发现了?低调光环!救命!
“在…在呢,张管事。”陈实硬着头皮,挤出人群,脸上堆起讨好的、带着几分惶恐的笑容,小跑着来到老张头面前,腰下意识地弯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老张头背着手,上下打量了他几眼。陈实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秤上掂量,紧张得手心冒汗。
“后山那条小径,是你负责的?”老张头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是弟子负责。”陈实的声音有点发颤。
“还有那个破石亭子?”
“…是。”
“藏经阁西北角,也是你扫?”
“…是弟子。”陈实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感觉下一秒就要被拖出去问罪了。
老张头没再说话,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又看了他几眼。那眼神里混杂着审视、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还有一点点…困惑?他似乎在努力回忆这个总是缩在人群后面、干活笨拙但还算老实的小胖子。
“嗯…”老张头沉吟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周围几个杂役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就在陈实快要被这沉默压垮的时候,老张头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你负责的那几个地方…马执事带人去检查了,说是…‘意外地’干净整齐。特别是那个石亭子,收拾得挺利索。”
“啊?”陈实懵了,嘴巴微微张开,一时没反应过来。干净?利索?这…是夸奖?他茫然地眨了眨眼,感觉像在做梦。他打扫那里只是为了自保和完成任务啊!
老张头似乎也觉得这评价有点意外,咳嗽了一声,继续道:“马上就是收徒大典了,各处人手都紧。主会场外围的清扫,还缺几个手脚麻利的。你,”他指了指陈实,“明天开始,跟着王麻子那一队,去会场外围帮忙。手脚放勤快点,别给我丢人!”
轰!
老张头后面的话,陈实一个字都没听清。他只觉一道惊雷在脑海里炸开!
去主会场外围?!清扫?!
那个即将汇聚无数大佬、天才、以及各种麻烦的中心区域?!
“张…张管事!”陈实脸色瞬间煞白,冷汗刷地一下就下来了,比刚才紧张十倍,“弟子…弟子笨手笨脚的,后山那地方偏僻,弄坏了东西也…也赔不起。
主会场那么金贵的地方,万一弟子毛手毛脚冲撞了贵人,或者弄坏了什么仙家宝贝…”他语无伦次,声音带着哭腔,努力把自己描绘成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弟子还是在后山扫扫落叶,去藏经阁角落清清灰比较合适!真的!弟子保证把那里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点灰都不留!求您了张管事!”他恨不得当场给老张头跪下磕头。
老张头看着陈实这副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推拒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他印象中这小子是有点胆小迟钝,干活也慢,但似乎…运气一直还行?没出过什么大篓子。而且马执事那边确实提了一嘴“收拾得挺用心”。眼下人手确实紧张,会场外围那么大,多一个扫地的苦力也是好的。
“少废话!”老张头不耐烦地挥挥手,打断了陈实的哀求,“让你去就去!会场外围,又不是里面!离那些大人物远着呢!就是扫扫地,清理清理杂物,能冲撞谁?弄坏什么?你当仙家宝贝都扔地上让你扫啊?”他瞪了陈实一眼,“王麻子会带着你们,跟着干就行!明天卯时初,杂役院门口集合,迟到扣你三天饭食!”
命令下达,不容置疑。老张头说完,背着手转身就走了,留下陈实一个人站在原地,如遭雷击,面如死灰。
周围的杂役们投来各种目光:有同情的,有看热闹的,有觉得他走了狗屎运能去大典附近开开眼的,也有纯粹无动于衷的。
“完了…全完了…”陈实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感觉天都塌下来了。他只想缩在安全的角落,怎么就被推到风口浪尖了?主会场外围!那里随便一个路过的,都可能是能捏死他几百次的修士!低调光环!你的存在感微弱降低呢?关键时刻失效了吗?!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后山秘密基地,连给灵植浇水都心不在焉,差点把水瓢扣在瓦罐里。他抱着那把秃毛扫把,坐在冰冷的石阶上,望着远处青云主峰方向那越来越明显的“热闹”气息,愁得眉头拧成了疙瘩。
石亭依旧安静,瓦罐里的灵植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但陈实的心,却像被丢进了即将沸腾的油锅。
“会场…外围…”他痛苦地闭上眼,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双审视的眼睛,无数道可能带来厄运的目光。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扫把柄,粗糙的木纹硌着掌心。
“低调…苟住…”他一遍遍默念着这生存信条,像是在念诵最后的护身咒语。明天,他这只只想在泥潭里打滚的咸鱼,就要被迫游向那片看似光鲜、实则暗流汹涌的深海了。
他低头,看着那把陪伴他度过了无数“好运”与“惊险”的老伙计扫把,秃秃的扫把头在夕阳下显得有些滑稽。
“老伙计,明天…全靠你了啊。”他苦笑着拍了拍扫把柄,语气悲壮得像是要奔赴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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